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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宫蔷燕歌 > 第二百零九章 花落叶盛春莺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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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花落叶盛春莺晚

贤嫔原本想夸赞公主几句,在李太后面前讨个好。不成想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成了讨嫌了。于是她便将火引到宁砚泠身上,逗引宁砚泠也来说上几句。

好苛毒的心思!李太后原本已经心情不佳,若是宁砚泠说不出什么好的来,怕是连刚才的气都要一并撒在她身上。

要是在平时也就罢了,最多被李太后训斥几句。可是宁砚泠今天来本就是要向李太后服个软,讨她开心,求她高抬贵手,放过她宁家罢。贤嫔这横插一杠子的,弄不好整个计划就都毁了。

太后和太妃自不消说,冷冷地看着宁砚泠,只等着她开口了。

而太后出手对付宁家的事,太后身边的人怕是都知道,所以这会儿陈嬷嬷和唐嬷嬷并李公公就都看着宁砚泠。

景后既然能提点宁砚泠,自然也知道,这会儿也看着她。贤嫔和庄嫔二人虽然未必知道,可这会儿也跟着众人的目光,一齐看向宁砚泠。尤其是贤嫔,神情中还带着三分得色。

“公主殿下气运绝佳,本就是天生凤女。不过臣妾看公主殿下方才抽打陀螺的手势,倒是飒爽得很!”宁砚泠一本正经地夸赞道。

房里众人愣了愣,随后竟都笑了起来。这话可说得太动听了!

依李太后现在的身份,一般的夸赞自然入不了她的耳。所以宁砚泠索性就剑走偏锋,明着说公主生而不凡,运气好那是应该的。明面儿上夸赞了公主尊贵的身份,暗地里还夸赞了生下公主的李太后,那必然也是不凡。

其实宁砚泠知道李太后出生低微,被内侍省买入宫中,原本只是一个小少使。只是恰好被先皇看中,更幸运地生下了皇长子,如今才得以贵为太后。

一个人越是缺什么,反而会越在意什么。李太后出生低微,追求的就是卓尔不凡。宁砚泠“不夸赞”公主卓尔不凡——因为这是天生的,这一点正合了李太后的脾胃,李太后听着别提有多受用了。

而后一句宁砚泠便开始夸赞了,夸赞的却是公主抽陀螺的样子,她夸得也巧,说公主抽陀螺的样子飒爽。众人想想公主方才的动作,笑容就不由自主地攀上了面庞。

一看到李太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张太妃忙在一旁凑趣道:“这德嫔可说得太好了,真真这张小嘴惹人喜欢。”那样子,恨不能上来捏捏宁砚泠的腮帮。

只有贤嫔一副恨得咬牙,却又硬压下去,强挤笑容的样子。她确实不如宁砚泠会说,但是并没有输得心服口服。相反,在她看来,只觉得宁砚泠胜得侥幸。

于是她四下里看了看,眼珠转了几转,目光只落在了跟着宁砚泠进来的那个长使所捧的盒子上。

贤嫔打定主意,先是干巴巴地笑了笑,随后对宁砚泠道:“德嫔妹妹不光是说贺辞,似乎还带了贺礼来么。”说罢,视线转到了一旁的长使捧着的匣子上。

宁砚泠不慌不忙道:“贺辞是送给公主殿下的,这贺礼却是要送给太后娘娘。”说完,她转向李太后,规规矩矩地跪下,途中目光瞥过景后,似乎看得她有赞叹之意。

一个多月前,同样在这间屋子里,李太后训斥宁砚泠,最后却叫楚皇赶来拂了面子。而现在宁砚泠正毕恭毕敬地跪在下面,一旁的长使也跟着跪下,只举着那匣子,高过头顶。

一阵畅意仿佛暖流,流遍了太后的全身。李太后自然知道宁砚泠为何而来送礼,但是现在宁砚泠做小伏低的样子让她很是受用。于是她朗声道:“送上来瞧瞧罢。”

唐嬷嬷得了令,早上前去接过匣子,到李太后跟前打开。李太后就她手里一看,那脸上的神色登时就凝固了。

张太妃竟没注意到李太后的神色,她也凑上前去看了一看,笑道:“果然不错,拿出来大伙儿一块瞧瞧罢。”说罢,竟是自己亲手伸进匣子里,将那物件儿取了出来。

一旁的陈嬷嬷忙上去托着,众人这才看清了,原是白玉碟子上一串晶莹剔透的玉珠葡萄。

“不错不错。”张太妃笑道,“这多子多孙的,是个好彩头!”说罢,她回脸去看李太后,却惊觉李太后神色大异。

只见李太后伸起一根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宁砚泠道:“这《赛荔凝香》……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快说!”

李太后地声音虽然不大,可是房内登时安静下来,众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宁砚泠也愣住了,只不知是哪里又触怒了李太后。

房里安静得可怖,简直是一片死寂。这时候,却有一个声音清清冷冷地念道:

“苍藤蔓,架覆前檐,满缀明珠络索园。赛过荔枝三百颗,大宛风味汉家烟。”

众人忙循着声音看过去,却是庄嫔在念词。

念完词后,庄嫔又道:“《赛荔凝香》这个名字,起得真好。”

庄嫔是祁大将军嫡女,原以为她只精通武艺兵法,没想到她竟然说出了这玉珠葡萄《赛荔凝香》名称的由来,不由得叫人刮目相看。当然,更让人刮目相看的是她的胆量——此间更无一人言,唯有将女言骁骁。

“果然是好词好名,比那‘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好多了!”贤嫔也开了腔,更配上一声刺耳的短笑。

宁砚泠的头“嗡——”的一下就大了,贤嫔念的诗是边塞诗,如今呼颜族叛乱多年未平,万一她扯到这个上头去,太后必然是不爱听的。到时候恐怕自己的一番好意也付诸流水,和贤嫔一样,成了讨嫌。

“贤嫔怕是忘了,还有‘年年战骨埋荒外,空见葡萄入汉家。’罢!”庄嫔又道。若不看这房里的气氛,她二人竟像是在联诗。

可是庄嫔方才念的两句诗,比起贤嫔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说贤嫔还只是在说边塞战乱,那庄嫔分明是在讽刺这战争的毫无意义。

她们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难怪李公公方才要说“小心”之语了。

宁砚泠此时心乱如麻!有人在这萱室殿精心布了一个局,自己却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