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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秀兰一口气不带停,用平生最快的跑步速度跑进了赵长青家。小石头正蹲在门口搭石头玩, 看到她过来, 欢快地叫了一声‘姨姨’,拿着石块要她陪他一起玩。乔秀兰来不及理他, 忙说:“去村口等你爹,让他千万别带东西回来!”时间有限,她并不知道小石头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只能飞速地说:“很紧要的事情, 小石头一定要帮姨姨的忙,好不好?”小石头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懂了几句,扔下手里的石块就离开了家。乔秀兰进了灶房,把白面、大米和粮油一股脑儿地往自己空间里塞。塞完又跑进他们的卧房, 开了柜子,把新棉被、新料子一并塞了进去。一立方米大小的空间立刻就被她塞得满满当当。好在赵长青虽然挣了钱,但依旧还算低调, 家里其他地方除了一些零碎的小东西, 没有太打眼的大件了。乔秀兰这么想着, 猛然想到她二哥的自行车还在这里呢!空间里已经塞满了, 绝对是放不下一辆二八杠的。只能先推走了。她刚去后院的柴火堆把自行车推出赵长青家, 迎头就遇上了她大哥乔建军和钱奋斗。“乔同志怎么在这里?”钱奋斗神『色』古怪地看着她,想着她难道是来报信的?乔秀兰额头起了汗,尽可能让自己显得镇定,不大高兴地看着他:“你和我大哥说话不让我听, 我就出来玩了。怎么,我去哪里还要经过你同意?”她一点儿不带心虚的,钱奋斗反而不好说什么了。乔建军也有些狐疑地打量她。自家小妹是不会骑自行车的,而且自行车也是稀罕物,也就知青那边有一辆。不过有外人在场,乔建军也没说什么,反而帮她打圆场说:“你学骑车大哥不反对,但是得小心点,摔着了可不许和咱妈和你嫂子哭。”乔秀兰嘿嘿一笑,把自行车撑脚一踢,假装不知情,“大哥怎么往长青哥家里来了?我刚还想让小石头看我骑车呢,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他人,也不知道又跑哪里玩了。”乔建军点了点头,说:“我找长青有些事情。”钱奋斗看他们兄妹还在说话,心里已经急躁起来了。他还是觉得乔秀兰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要是再拖下去,什么证据都能让人藏了起来!“队长,我先进去看看。”说完这话,钱奋斗就跨进了大门。赵长青家拢共就三间屋子,堂屋里就一张破破烂烂的八仙桌和两条长凳。钱奋斗先进了卧房,除了一条放在炕上的新被子,都是些半新不旧的衣裳。然后他又钻进了灶房。灶台上很干净,除了几个装在大碗里的玉米面馍馍,空无一物。最后他连后院的茅房也没放过,捏着鼻子进去看了一圈,依旧是一无所获。不论从哪儿看,赵长青家还是从前那个破败穷困的家。乔建军就跟在他后头,眉头皱的越来越厉害。“这就是你说的赵长青揽了一大堆钱的家?”钱奋斗急的出了汗,搔了搔脑袋,说:“队长,您先别急,他肯定是把好东西都藏起来了!咱们不急,且等他回来!”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赵长青买了那么多好东西,肯定得拿回家!钱奋斗还特地留了个心眼,把乔秀兰给看住了,生怕她去外头通风报信。三个人就在赵长青家门口等了下去。乔秀兰面上若无其事,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小石头有没有通知到赵长青。要是赵长青真的提着一堆东西回来了,那可真是说不清了!大概过了快二十分钟,赵长青和小石头手牵手回来了。赵长青手里只提了一块巴掌大小的肉。乔秀兰见了立刻就松了一口气。“乔队长,你们怎么过来了?”乔建军怒极反笑,脸『色』不善地看着钱奋斗,“我也奇怪,我没做完工,好端端地跑来这里干什么?”钱奋斗出了一额头的汗,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不过事情已经捅大了,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所以他还是梗着脖子说:“赵长青,我看到你在县城供销社买东西了!你说,你哪来的钱!还有你那些买的东西呢,是不是让你藏起来了?”他这语气跟审犯人似的,说着又看向小石头,“是不是你这个小傻子给你爹通风报信了?”小石头像看不懂他凶恶的表情似的,咯咯直笑。这不用赵长青解释,是个人都不会相信这个痴傻的孩子会做出这么机灵的举动。赵长青脸『色』没变,坦坦『荡』『荡』地说:“之前乔队长罚我不许劳动,可我和儿子总不能在家等着饿死,所以我去城里找了散工做。马上就是过年了,供销社排长队,今天我东家让我帮忙买东西……”说着他提了提手里的肉,“这就是东家今天看我事情办得好,给的赏头。”现在的农民虽然都是集体干活。但冬天里田里没什么事情,为了挣口饭吃,确实有不少人去城里做散工,给人跑跑腿、抬抬扛扛、洗洗衣服之类的。因为也不收钱,只是换点东西,也不算违背国家政策。“你给谁家做工?那家人是干什么的,仔细说出来!”县城的人也不会有那么花钱那么不眨眼的,赵长青肯定在说谎!钱奋斗红着眼,瞪着眼『逼』问赵长青。赵长青云淡风轻地耸了耸肩,说:“就是做散工,今天做东家,明天做西家的,哪里说得清楚,我也不好打听人家的家庭情况。不过我倒是认识人家的家门,你想跟我去看看?”“哼,看就看!走,要是你敢说谎,我让你今天吃不了兜着走!”钱奋斗说着就上前拉扯赵长青。“够了!”乔建军不耐烦地大喝一声。钱奋斗针对赵长青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之前钱奋斗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赵长青和乔秀兰的闲话,他本就烦透了这个人。今天他来告状,乔建军肯听他说话,还特地跑来赵长青家里一趟验证,已经算得上是大公无私了。可赵长青家里没有打眼的东西,他也没有带回来钱奋斗说的一堆奢侈品,态度也十分自然坦『荡』,小石头是个傻孩子,当然也不可能去通风报信。种种迹象来看,根本就是钱奋斗对赵长青怀恨在心,所以听风就是雨,根本没了解实际情况,就到自己面前告状……“我回去了!以后这种没影儿的事情别来和我说了!”乔建军不悦地看了钱奋斗一眼,自顾自走了。乔秀兰拉着小石头说话,好像她过来真的只是来看他一般。赵长青收起了脸上的和善,恶狠狠地回瞪钱奋斗,一边捏拳头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你敢跟踪我是?敢打报告是?”他的眼神凶狠得像野狼一样,钱奋斗立马吓得腿软了,哆哆嗦嗦地向乔秀兰求救:“乔同志,你快听听,赵长青威胁我!”乔秀兰『迷』茫地看了看他,“什么啊?我怎么没听到他说话。”赵长青捏着拳头一步步靠近,钱奋斗赶紧撒丫子跑了。跑出大门的时候还慌不择路,摔了个狗啃泥。赵长青轻嗤一声,看他跑远了才折了回来。乔秀兰终于不用再装镇定了,拍了拍胸脯,擦着汗说:“幸好赶得及,可吓死我了。”赵长青感动地捏了捏她的手,“难为你了。”“你在县城买的东西呢?藏外头了?”赵长青点了点头,说:“放心,我在不显眼的地方挖了个坑,都埋起来了。等半夜我再去都挖出来。”乔秀兰点了点头,将穿的圆滚滚的小石头抱在怀里:“我们小石头真棒,都能给你爹传信了。”小石头这会儿就不傻笑了,自豪地挺了挺小胸脯,『奶』声『奶』气地说:“我棒!”乔秀兰响亮地亲在了他的小脸上,两人笑成了一团。赵长青也弯了弯唇角,进了屋子。一进去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家里明显有人来过!他本以为钱奋斗只是这乔建军等在家门口,没想到他们居然进了自己家!他快步走向了灶房,然后又是卧房。最近添置的东西都不见了。钱奋斗应该是什么都没发现,不然刚刚早就揪着他家里的东西不放了。乔秀兰快步跟了进来,说:“长青哥你别担心,东西都让我早一步收起来了。只有外头的自行车,我没找到地方藏,只说我借来骑着玩的,我大哥也没多问。”赵长青心里很不是滋味。倒不是因为钱奋斗的为难,而是因为乔秀兰牵扯了进来。“你往后别过来了。”赵长青撤下了脸上的笑,十分认真地和乔秀兰说:“是我做事不小心,让钱奋斗给撞见了。但是你不应该为了我和你大哥撒谎,自行车咱们屯就那么两辆,你大哥只要一问人,就能知道你撒谎!”“知道就知道呗。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你别担心。”乔秀兰笑着安抚他,说着要去牵他的手。赵长青却避开了,越发严肃地说:“我让人抓住了,是我没本事。你真的没必要掺和进来,这根本不关你的事!往后你也不要再这样做了。”今天是运气好,乔秀兰帮着她圆了过去。若是有个闪失,钱奋斗是红小兵,肯定不会放过她。说不定闹开来,连乔建军这个生产队长都要牵扯进去。乔家一家都是本分的好人,若是因为他,被套上阶级敌人的帽子,他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乔秀兰脸上的笑僵住了,“我搀和?不关我的事?赵长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现在虽然说得轻巧,但当时藏东西和说谎的时候,心里真是慌得没边了。生怕让她大哥和钱奋斗看出什么猫腻……她这么做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赵长青!可他现在非但不领她的情,还黑着脸教训她!委屈的情绪在胸腔里蔓延,乔秀兰气呼呼地看着赵长青。赵长青也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却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了。“好,是我多管闲事!”乔秀兰跺了跺脚,径自走了。她一路快走,出了赵长青家,然后身后突然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算你还知道追上来。”乔秀兰转身。结果站在她身后的不是赵长青,而是小石头。小石头拉着她的衣摆,急的说话直磕巴:“姨姨,不气!爹爹坏!”乔秀兰『摸』了『摸』他的发顶,再看了看门口——赵长青根本没追出来!这可把乔秀兰气坏了,抱了抱小石头就气鼓鼓地回家去了。**腊月里,家里的活计也多,家里所有屋子都要清扫干净,还要准备各『色』年货。自从那天两人不欢而散之后,赵长青就再也没再半夜过来了。而乔秀兰替他收在空间里的东西,他也没来讨要。每天早上来取货,他也不多看乔秀兰一眼。就好像两人只是普通的同乡关系一样。乔秀兰私下骂他‘没心肝’‘白眼狼’,气的好几天没吃好睡好。后来她按捺不住,跟乔建国打听赵长青的近况。可乔建国的回答让她更生气了,赵长青能吃能睡,生意还做的更加红火,一点儿都没有什么改变。接近过年,家里人都歇了下来,乔秀兰也不好准备吃食了,跟赵长青的联系彻底断开了。后来还是村里杀年猪,乔秀兰在人群里见到了赵长青。赵长青也见了她,却只神『色』淡淡地跟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村里今年收成好,养了一整年的猪也格外肥美,足足有好几百斤,三五个男人都压不住。今年也是不赶巧,往年村里杀猪的两个大汉前两天一起吃酒上了头,打了起来,现在还都在家里养伤。杀猪的可以拿走猪下水当辛苦费,这活儿人人都想干,却不是人人都有那个本事。有个男青年领了杀猪的活儿,却挨了肥猪一蹄子,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没经验的乡亲们被他的伤势吓到,一时间谁都不敢去『摸』那把杀猪刀了。赵长青默不作声地站了出来,在乔建军那里领了刀。乔秀兰看的后背冒汗,生怕他也被猪蹄子踹了。却见赵长青脱了大袄子,只穿着一个布背心,一手压住猪肚子,一手提着刀就朝着它肥厚的肚皮划了下去。年猪激昂地惨叫,挣扎得更加剧烈了。赵长青却不见一丝慌『乱』,结结实实地把它压住,劏猪放血……没多大会儿,猪血放了一大盆,那只猪终于没了声息。赵长青出了一身的汗,浑身冒着热气儿,一身腱子肉像是镀了层油一样,看着格外精壮结实。围着看热闹的那些个大姑娘小媳『妇』的,眼睛跟黏在他身上似的,纷纷红了脸颊。乔秀兰跟吃了酸葡萄似的,酸味都泛到了喉头。可在外人看来,她跟赵长青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所以她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恨恨地朝着赵长青干瞪眼。赵长青正在男人堆里说话,根本没注意到女人们的反应。等他穿好衣服,其他女人早就恢复了正常,只有乔秀兰凶狠地瞪着他。那眼神好像要把他活吃了似的。唉,都这么久了,小姑娘的气还没消呢。赵长青理所应当地以为乔秀兰这是还在生气。那天和乔秀兰吵了架,他心里不是不难受。可他不后悔。他怎么样都无所谓,只有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绝对不能有一丁点儿危险。这一点他不会让步,也不会妥协,所以就没急着去哄她。而是想等她气消了,再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这件事。这段时间他没去找乔秀兰,但时不时和乔建国打听他家里的情况,乔建国总说自家小妹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成天在家黑着脸,不说话。任谁哄都不好使。他就想着再等等,小姑娘气不顺,怎么也不是谈话的时候。于是就这么过了大半个月。两人一个想着‘等你气消了,我再和你好好说’,一个想着‘也不知道来哄哄我’,于是越发生气,关系就突然僵住了。年猪杀完了,家家户户都能领肉。赵长青额外得了一副猪下水,且因为他杀猪表现出众,不少人还都主动跟他说起话来。乔秀兰可不想看他那春风得意的样子,领完了肉就直接回家去了。等赵长青应付完了乡亲,再回头找她的时候,乔秀兰早就走得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