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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翠花这段时间有些着急,自从陈先当了医堂的账房之后,这一带不少村子有闺女的人家,都托媒人来家里打听。她想着陈先也到了岁数成亲,如今他们家里手头也宽裕了,早些娶个姑娘回家,也能替陈家打理打理家事。可她无论说了哪家的姑娘给陈先,陈先没听到一半就否定了。张翠花知道自家儿子现在眼界高了,更何况又生得不错,便耐着性子给他挑。可哪里想到,便是挑到自己也满意得不得了的,陈先仍然一个劲地摇头。“阿先,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你不同娘说,娘怎么知道?”张翠花无奈地问她儿子。陈先一怔,和所有少年一样,他一个人还没过够呢,并没有想过成亲。可被张翠花这么一说,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倩影。紧接着,他脸色一沉,严肃地对张翠花说道:“娘,我成亲这件事情不急。您看看如今医堂这情况,一来我事情实在太多,若是娶了人家,怕又冷落了人家。二来,医堂的生意蒸蒸日上,指不定再过一两年就要开到县里去。男子当先立业再成家,到时还怕没有更好的姑娘?”张翠花被陈先这么一说,立刻乐呵呵地说道:“到底是读书有用,还是娘头发长见识短了。儿子长大了,你既有了主意,以后娘便等着你讨个能耐媳妇回家了!”陈先点了点头,立刻走进自己房间里。他觉得自己脸上有些烧,摸了摸脸颊,居然有些烫手了。他下意识地往隔壁院子望了过去,只隔了一道墙的距离,居然也让他生出了一丝怅然:“不成,再等几年吧,现在还不是时候。”与此同时,沈大娘也撵走了几个媒婆,摆着手道:“不成不成,我家心丫头还小呢,嫁什么人?不小了?你不看一般姑娘十五六才出嫁,我家心丫头才十二三岁,嫁人还早得很呢!”黑子那件事,沈忘心虽然嘴上不说,但沈大娘看得出来她一直心里不痛快。随着医堂的名声越来越大,来做媒的人也越来越多。之前直接到医堂里的,都被沈忘心毫不留情地撵走了,后来这些媒婆也只敢趁沈大娘回家的时候,到里正家里试图说服她。里正见到沈大娘一副操心的模样,抽了几口烟,笑眯眯地说道:“又是来给心丫头说毁的?这次又是哪家的小子?”沈大娘一听见里正问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说道:“这些人也是没眼色,什么人都敢给咱孙女介绍,好几个隔壁村二十岁娶不着老婆的,如今见心丫头开了医堂,没眼没皮地想往上贴!”“以后喊宣子几个,再看见媒婆就轰出去。”里正听到沈大娘的话,也不由地皱起眉头,敲了敲烟竿子说道,“如今医堂越办越好,以后可不定如何。没道理心丫头一个有能耐的,还要养个吃软饭的,按我说便是拖几年也没什么大问题!”两人默默地把媒婆上门说媒的事情给压了下去,连一点儿风声都没传进沈忘心耳朵里。沈忘心虽然偶然也撞见过几个,但都没敢上前烦她。她自然也就没有多想,还以为是给村里哪家姑娘说亲的。余庆县里头,有一家前朝就建好的书院,名叫寒山书院。院里头教书的,有许多从京里退下来的官员。便是最差的那一拔,也是县里中过进士的,学识渊博,很是不一般。因此,就连整个江州地界的人,都大有人想把家中子弟往里头送。由于这寒山书院颇有底蕴,所以这些年来余庆县里出的人才可不少。比如县里张员外家的兄长,前些年就中了举,后来一直官运亨通,听说在京里谋了个四品的职位,连带着张家在整个余庆县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这天书院里正休沐,一个装着绸衣的少年,坐在书院的学室里头写字。他的五官颇是秀气,本来应该很讨喜的长相,可双眉总是皱着,鼻梁又直又挺,鼻头像鹰嘴一样微微向下勾,眼神里有掩不住的锋芒,显得整个人的气质也偏阴冷。少年正安安静静地写着字,外头忽然进来一个人,圆脸圆鼻子圆眼睛,再加上微胖的身材,整个人就像一只皮球。“张大少爷,之前你不是说写字写久了,肩膀总是又酸又疼?”他笑眯眯地从身后拿出一个白瓷瓶来,轻轻放到少年桌前,笑着说道,“听说这舒筋活血酒有奇效,我还是托以前那位姓陈的同窗,特意让人从溪头村带过来的。”张家公子听了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毛笔,嗤笑道:“袁春,你们商人家出身的,说话总有几分夸大。”“张大公子,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袁春脸上笑容不改,微微侧目去看张彦远写的字。每一个字都极力追求完美,一笔一划都极重,力透纸背。也难怪他平时用的毛笔,总比别人坏得快一些。张彦远没有说话,握着瓷瓶摸索了一会儿,将它倾斜过来去看瓶底。只见瓶底印着一个朱红色的印章,章上阳刻着“五味药斋”四个大字。这印章底下还有一行小字,写着景元三年第二批第一瓶。“看样子确实是五味药斋出的。”张彦远点了点头,直截了当地问道,“多少钱?”袁春立刻伸出一个巴掌,比了个五字,嘴里说道:“五两银子!”五味药斋卖四百文钱的银子,被他转手一卖,居然抬到了五两。袁春本来也觉得不可能,这药酒虽然供不应求,但外头顶多炒到一两的价格,再多也没人要了。他不过随意报了个价,原本还想有来有回,还到二两差不多。哪里想到,张彦远连想都不想,就扔出一块碎银。袁春只需用眼睛一看,就知道那些碎银确实有五两。他急忙收起这些银子,一时之间看着张彦远的目光也不同了。但介于这位张大公子例来的性子,他也不敢多问,本来打算离开,突然听见张彦远问道:“你说这瓶药酒是陈先替你弄来的?他也是溪头村的人?”袁春想来,张彦远向来眼看于顶,陈先这样出身微寒的,他当然不可能留意,能隐约记得陈先的名字,已经是高看他一眼了。“张大少爷有所不知,他自打离开书院之后,就在那医堂里做账房。否则,我又怎么能弄到五味药斋这批药酒的第一瓶呢?”袁春说完话,又多了一句嘴道,“那五味药斋的东家,想必张大少爷也有所耳闻。之前,我们县城里不是有位沈小大夫出尽了风头么?这医堂的东家便是她!”张彦远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把瓶子往桌上一放,继续提笔练起字来。袁春自讨没趣,只好撇撇嘴离开了学室。今天的寒山学院格外安静,大部分学子趁着休沐的日子,近的都回家中看看,远的也到县城里头逛去了。张彦远是个极耐得住性子的人,他要求自己每日临十张字帖,便是休沐也得在家里完成。等他临完十张帖子,上午的阳光还很柔和,他便带着书童一同回到张府,刚好赶得上府里用午饭的时间。他回到府里,听说张员外也在府中,便打算第一个去给他父亲请安。谁知道,刚到了书房外头,就听到书房里传来他父亲的说话声。张彦远下意识停下脚步,从窗隙看见书房里张员外对面坐着吕大夫,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见着吕大夫之后,脸色微微一沉,收回自己的目光,侧了身子屏了气,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令公子的病,之前我也不是没看过。若是没有效果的话,我再换一种法子,总会药到病除的。”吕大夫身上有几分倨傲之气,就算面对张员外也不肯假以辞色。张员外有求于人,语气总是客客气气的,听到吕大夫打包票,让身边的下人递上厚厚一封红包。吕大夫接过红包,摸了摸红纸里头的厚度,脸上露出一个微笑来,心里想道,这就是大户人家考虑都是极周全的,这么多钱若是给银子,他拿出去到底不方便!“员外客气了。”吕大夫不动声色地把红包塞进袖子里,说道,“那便等令公子从书院回来,我再来府上打扰。我家中仍有些事,就先行告辞了。”张彦远看着吕大夫离开,这才进了他父亲的书房里,脸色沉沉地看着张员外:“父亲是嫌我还不够丢脸吗?”张员外一惊,这才发现张彦远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书房里来了。为了他儿子的病,他这做爹的这些年简直没操碎一颗心。余庆县稍微有名的大夫,都来给张彦远看过,却总不见好,就差没带着他上京城去求御医为他诊治了。可张彦远说得对,不嫌不够丢人吗?但正是因为怕丢人,所以才没像刘县令一样,光明正大的张榜求医啊。早已离开张府的吕大夫,自然不知道后头的事情。他一回到自家院子里,发现家中已经有了客人,多日不见的胡大夫,此时正坐在他家的大厅里,手边放着一杯茶,却一口也不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