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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丫头,你这种的是药种子?”沈大娘在围裙上抹了抹手上没干的水,走到沈忘心身边,接过她手里的锄头笑道,“你人小,手劲儿也小,怎么使得动这么大的锄头?三奶奶来帮你,你要挖多大的坑?”“三奶奶平时种菜怎么种,估且也就这样种药材吧。”沈忘心想了想说道。她确实对种地一窍不通,上辈子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医术了,当时中医的体系很发达,药材什么的都是炮制好送到中医院的。可到了大周这些东西虽然也能买得到,但少不得要自己种一些。沈大娘点了点头,用锄头锄出一个小坑,便让沈忘心把药材总子放进去:“每次多放几颗种子,别看现在都好好的,到时长不长得出还不一定。要是挤到一块儿去了,等稍大一些还可以往旁边挪一挪。”沈大娘虽然不懂怎么种药材,但她在地里种过豆子,干脆按自己的经验指导起沈忘心来。就这样,沈大娘负责挖坑,沈忘心就负责把种子扔进去,然后用土盖上,忙活了整整一上午才种了快一亩地的药材。沈忘心这小身板都快累瘫了,看着沈大娘一副轻松的样子,心里想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她不但要把吃的补上,还得把身体给锻炼好了,医堂以后的事情还多着呢,总不能医堂没办好,人倒先累倒了。回到前院之后,刚好有人来买跌打损伤的膏药,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戴着一个小斗笠,一张秀气的脸上汗津津的,见了沈忘心露出一个笑容。沈忘心依稀记得,这姑娘名叫王招娣,家在溪头村村尾靠山住的,家里是村里唯一一户猎户,靠山上打猎挣口饭吃。因此,王招娣常来这里,替她爹王猎户买药,一来二去沈忘心也就记得她了。“还要之前那种膏药吗?”沈忘心一边拉开药柜的抽屉,一边问道。王招娣“哎”了一声,从腰间的袋子里掏出五十文钱放在柜台上,抿着嘴笑道:“还是沈小大夫这边的膏药便宜,又好用,以前到县里的药铺买,都要八九十文,我爹还说贴了不痛不痒的。”王猎户的伤沈忘心看过,都是积年劳累造成的各种关节问题。由于惯常使箭,他有很严重的肩周炎,发作的厉害的时候,甚至手都抬不起来。沈忘心把膏药交到王招娣手上,嘱咐道:“你爹的问题在于淤堵,肩颈是最容易藏病纳邪的地方。医书上都讲‘气不足则血不畅,血不畅则水不流,水不流则毒不排’,相比于膏药最好还是用烈性些的药酒活血,最好还是休息一段时间,也可以用针灸治一治。”王招娣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劝过,可家里就我一个丫头,我娘身子骨又不好,我爹哪里肯歇呢?倒是沈小大夫说的药酒可有?有的话,我给我爹买一些回去。”经她这么一提醒,沈忘心才发现自己的医堂里,竟缺了这么一种常见的药酒。乡下庄稼人最容易患上肩颈与风湿病,药酒之类的东西应该常备着才是。她这里倒是有一种舒筋活血酒的方子,需要用到当归、川芎,红花,茜草,威灵仙等药材。药材什么的倒还好说,但药酒最重要的就是一个酒字,一般农家常用的米酒是不行的,一定要用上烈性的白酒。白酒又名烧酒,在华国古代早在元朝时期,就由中亚地区传入华国,之后则在医学上大放异彩。可现在毕竟身处的时空不一样了,沈忘心也不能确定大周到底产不产白酒。“心丫头说的是烧酒?”沈大娘听到沈忘心的问题之后想了想,才说道,“那种酒你三爷爷倒是弄到过一坛,就是那酒太烈了,一喝就容易上头。我这块儿没多少人喜欢喝的,听说北边的人喝得多一些,你要是要的话,我回头到家里替你拿过来。”沈忘心没想到这个时代还真有白酒,当即表示自己可以出钱买下来,沈大娘自然不要沈忘心的钱。等那坛白酒被找出来,到了沈忘心手里时,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事情了。这几天下来,沈忘心已经托人打听过,整个余庆县都没有酿造白酒的人。但好在虽然没人酿,却有人懂得怎么酿,沈忘心从他手里买来了酿白酒的法子,便拉着沈大娘一起酿起白酒来。而先前沈大娘拿过来的一坛白酒,已经被她做着了舒筋活血酒,做成了之后她就先给沈大娘试用了。沈大娘腿上有风湿,一到春天比较潮湿的时候,膝盖就隐隐作痛。虽然不是剧痛,但每天也扰得她难以入眠。她的这瓶药酒来得及时,擦了几天之后就觉得膝盖上暖乎乎的,也不那么疼了。有了沈大娘的肯定,沈忘心就开始在医堂里卖起了药酒。村里人听说沈忘心的药酒效果极好,也都纷纷来买,一时之间就连外村的人,也有特意到溪头村来买药酒的。由于沈忘心一开始只有一坛白酒,因此药酒很快就脱了销。还想要的话,只有等她自己新酿的白酒好了,才能再次开卖了。这天沈大娘洗完了碗筷,就见沈忘心抱着一本账本,手边摆了一个算盘,在房间里“嗒嗒”地算着账。她见到沈大娘进来,脸上浮起一个笑容,把沈大娘拉到椅子上坐下来,笑道:“三奶奶,您猜这次药酒一共卖了多少钱?”沈忘心这次卖药酒,沈大娘算是全程参与了。不但帮沈忘心酿白酒,还帮她把制好的药酒,分装进许多个小瓷瓶里,一小瓶子药酒就卖四百文。一开始的时候,沈大娘还觉得药酒的价格定得太贵了,村里人一个个都是节省的,怎么可能花这么多钱买这么瓶小东西?可哪里想到,沈忘心的药酒不但卖出去了,而且买的人个个都交口称赞,没有一个说不好的。这些天下来,她只要一出门就有人问她,沈小大夫的药酒还有没有。有倒是还有,她手上留着一瓶子,已经用了大半瓶呢!哪里想到,那些人居然说就算用了大半瓶,他们也想要。沈大娘想也不想一口就回绝了,这可是自家乖孙女送她的东西,她怎么可能卖给别人?“看你这高兴的小模样,到底卖了多少钱?”沈大娘笑眯眯地问沈忘心,沈忘心赚到银子,她比什么还开心。沈忘心凑到沈大娘跟前,伸出手比了个“六”的手势:“一共卖了六两银子,刨去瓷瓶与药材的钱,还能赚个四两左右!”“竟然有这么多!”饶是知道沈忘心赚钱速度快,沈大娘还是瞪圆了眼睛,就算他们家儿子多,一家人赚四两银子也得两三个月。哪里想到,沈忘心一个小丫头只卖出去十几瓶药酒,就能赚这么多钱?“您孙女是什么人?以后只会比这个挣得多,不会挣得少的。这点钱,不过是些小甜头罢了,您可别现在就满足了。”沈忘心从柜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袋子,塞到沈大娘手里,“这次药酒能做得这么好,也少不得有三奶奶为我出力,这些银子是给您的辛苦费。”沈大娘下意识地就想推辞,在她看来自己不过是帮沈忘心打了下手罢了,沈忘心每个月给自己的银子已经够多了,再收沈忘心的钱她心里过意不去。沈忘心正色道:“三奶奶您就收下吧,宣子叔家的哥哥也大了,这年头时间过得飞快,家里的哥哥弟弟们马上一个个要长大了,到了该成亲的年纪,难道还要挤在一间院子里?您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他们考虑考虑。再说了,这是您应得的。”沈大娘一怔,最终还是把银子收下了。她来沈忘心身边干活,当然有沈忘心说的原因。家里清一色的小子,再过几年也该到了娶媳妇的年纪,要不挣点钱帮他们把房子盖起来,家里虽然大却也是不够住的。这天夜里,沈大娘照旧去了村口樟树下头,和村里的妇人坐着聊天。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沈忘心身上。一提起沈忘心,村子里的妇人没一个不夸奖的,那语气又酸又羡慕,让沈大娘都忍不住骄傲起来。“大娘真是好福气,临老了白捡了这么个好孙女。”一个妇人阴阳怪气地说道,末了又补了句,“只可惜呀,到底不是亲生的。要是亲生的,那还不了不得了?”沈大娘连白脸都懒得翻,语气轻快地要飞上天去:“你知道什么?有时候不是亲生的,倒比亲生的还要好哩!你见到村里哪家孙女,这么孝敬家里奶奶的?您家的孙女?”一句话把对方气了个仰倒,沈大娘心里别提多痛快了。话说到这里,就有人看不得沈大娘这样得意了,声音又高又急地怼了一句:“大娘家的孙女多有出息啊,不但挣的银子多,连模样也比别家的姑娘俊俏一些,要不然阿莲家的黑子,怎么就被迷得魂魄出窍,还说什么非她不娶呢!”沈大娘一听这话,脸色顿时黑下来,“霍”地一下站起来:“你乱说什么?”那人一抬下巴,说道:“要真没有的事,我哪敢乱说?那天傍晚,黑子在晒谷场那边喊的什么,可有不少人听见了呢!后来,心丫头又跟陈家小子一前一后从晒谷场那边走回来,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呢!”“嗬!难道传言是真的?连阿先也被心丫头迷住了,要去当她家的上门女婿?要知道,阿先可是陈家的独苗呢!”“你们不知道阿先被黑子打了一顿,铁定是两人为了争心丫头,这才起了冲突!”沈忘心在院子里看了看几个大酒缸,确定酒缸里的白酒已经快好了,这才去洗了个澡,然后在院子里把头发晾干再去睡觉。她搬出小马扎在院子里坐着,吹了一会儿凉风,刚觉得头发已经干透了,扶着墙站起来,就听到后院的门发出“吱呀”一声响,居然是沈大娘提前回来了。“三奶奶,今个儿怎么这么早?”沈忘心问道。沈大娘几步走到门前,借着微弱的烛光,沈忘心这才看清楚,她的脸色不是很好。原本时时带笑的脸,不知为何竟沉了下来,看这模样气得还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