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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看了外头的吕大夫一眼。沈忘心的确不喜欢吕大夫,但面前的老者好声好气同她说话,她也不恼人家,便向他点了点头,一一给小公子扎起针来。老者经验比吕大夫丰富得多,在来溪头村的路上,听吕大夫说起沈忘心的手法,只知道她手法中似有种看不穿的规律。如今亲眼见到,才窥出其中的不凡来。沈忘心只见这老者在一旁看着,忽而皱眉思索,忽而点头惊叹,似乎受益无穷的样子,便也不再管他,而是专心施起针来。现在她已经明白大周朝的医学水平,远不如她的那个时代,粗粗露几下手,也不怕别人学了去,就算学了皮毛,里头一些精髓,也不是他们一时半发琢磨得透的。眼看着沈忘心要刺进风府穴,那老者连声道:“沈小大夫,这风府穴岂能轻易进针?凡医者都知道风府穴,能不灸便不灸,况且小公子还不满周岁……诶!”他话还没说完,沈忘心的针便刺进了风府穴。老者抚着胸口观察了刘小公子一会儿,见他总算平静下来,这才放下心来。沈忘心道:“这风府穴或许有人不能灸,但小公子一天之内发了两次病,就不得不灸了。”老者深深地看了沈忘心一眼,如果说刚才他只惊叹于沈忘心那个所谓的师父的厉害,现在就不得不对沈忘心另眼相看了。虽然她小小年纪,可手上的针扎进风府穴,都稳稳的未见一丝颤抖,可见她功夫之深,连他都瞧不出来了。他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丫鬟把那碗小青龙汤捧了上来,给小公子喝下,他才惊奇地问道:“这针还留着,怎么就喝起药来?”沈忘心同他一前一后下了马车,笑着问道:“不知您可听过温阳利气的说法?”老者听了她的话,心里似乎明白,却又始终做不到通悟,便问道:“请沈小大夫为我解释。”他在不知不觉之间,对沈忘心的态度已经恭敬起来,他知道真正厉害的大夫不在于年纪大小,而在于对医术的实践以及拓展。他不是没有见过造诣极高的大夫,可沈忘心才多大?这样年轻的小丫头,未免也太过高明了吧?其实原理很简单,通过针灸刺激在人体阳气达到最顶峰之时服下药物,令药物效果更加明显。而小公子的喘症,实为肺气上逆,痰气交阻所致,此病顽固极为难除。但好在小公子年纪尚小,若好生将养着,成人之后症状自然消除。”沈忘心说道。老者连连点头,只觉得茅塞顿开,向沈忘心点头道谢,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吕大夫。刘县令见沈忘心下了车,连忙迎了过来,紧张地问道:“沈小大夫,我儿子如何了?”沈忘心笑道:“好在来得及时,小公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以后,万不能再令他这样哭了。小儿的肺部与气管一向娇弱,哭起来又没有节制,难免伤了肺,才引发喘症。”刘县令听了也是十分后怕,又见他全然没说自己儿子因何发病,沈忘心便道出原因来,顿时不能再信服。“可一到这夜啼之症没好,一到夜里便哭闹不止,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刘县令为难地说道。老者听了他的话,在一旁笑道:“刘大人还担忧什么?沈小大夫早已把治夜啼症最好的东西送到小公子身边了,以后只需配和着远志丸服用,不过几日便好了。”刘县令大为惊奇,到马车里看了眼,只见一个装着一截木头的锦盒放在车里:“难不成把这木头磨成粉,将服着用?”话一出口,把沈忘心和老者都逗笑了。又是老者解释道:“刘大人有所不知,我早就听说这溪头村的笔架山上盛产雷击木,村民们常把雷击木做成家具,放在家中可避因阴秽之物。小公子因惊吓所致的夜啼之症,有这至阳雷击木坐镇,自然能起安神之效。”沈忘心原来只是估且一试,没想到被老者说得头头是道,见小公子睡得安稳,不再从睡梦中惊醒,料想那雷击木应该有一定的作用,便不再多说了。又过了一会儿,沈忘心给小公子去了针。由于天色已晚,刘大人夫妇便到里正家里借住。沈忘心也就回到房间里,继续倒头就睡,也不管一家人看着她的复杂脸色。这边沈忘心睡得安稳,沈家几人几乎是一夜未睡。本来所有人都认为,她去刘府给小公子看病,就是为了骗钱去的,却没想到沈忘心竟不知何时掌握了一手医术。尤其是沈富贵和吴金花心里更不是滋味,要早知道沈忘心会医术,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对她?这十里八乡看病一向艰难,凡是生病了不是自己采点草药对付了事,就是去找村里的赤脚郎中看病,往往花了不少银钱还不见好。沈忘心要是能在溪头村给人看病,他们一家人哪还用辛苦劳作?她一个人便能养活他们全家了!沈忘心睡得很饱,第二天起了一大早,便见刘夫人亲自来找她了。“沈小大夫,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若有什么要帮忙的,万不可瞒着我才是。”刘夫人说着,暗地里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沈忘心一看,居然是张二百两银子的银票。这年头,二百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她连忙向刘夫人道了谢。刘夫人也没在溪头村多留,因为县令大人公务繁忙,没待多久就坐着马车回县城里去了。而沈忘心则琢磨着,怎么用这二百两银子才好。第一件事情,肯定是把莲婶子的五两银子还了,早点和她家黑子撇清关系。第二件事情,则是用这二百两银子买个宅子,趁早和沈家这群人断了联系。他们在原主病重还没死的时候,就能把人扔乱葬岗里去,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要是再和他们牵扯不清,那沈忘心才是脑子进了水了!为了防止银票被人抢走,沈忘心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银票藏在鞋子里。虽然臭了一点儿,但总比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全副身家,都被沈家人抢去的强吧?沈忘心正想着,就听外头一阵吵吵嚷嚷的,她透过窗隙一看,原来是莲婶子带着黑子上门来,不知什么原因和吴金花吵了起来。她连忙穿好鞋子,快步走了出去。这两母子来得正好,也省得她还要去找人还银票!吴金花与莲婶子一向不对付,眼见着刘县令夫妇刚走,莲婶子就急忙带着黑子找上门来,哪里不知道她为的是什么事情?要是换作以前,一个赔钱的丫头随意要几两彩礼,随便嫁出去就是了。可现在她才发现这死丫头够能耐的,居然瞒过了全家人,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一身本事,就连刘小公子的病都治好了。她是个没见识的,却并不代表她傻。昨天那个据说是荣春堂在州府的首座,都对那死丫头礼遇有加,说明那死丫头手里头还真有几分本事。吴金花往屋子里头看了一眼,心里揣度着,也难怪自从她病好了以后,就不再吵着要去给张小姐当陪读了。原来,心里头打的是这个主意。但嫌弃归嫌弃,不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二丫头毕竟是沈家的人,怎么能让阿莲母子占了便宜?“哟呵,这不是阿莲吗?之前说什么来着,不是说踏进我沈家的地,都嫌脏了自己的鞋吗?今个儿怎么巴巴的来,还带了你家小子一起,难不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吴金花的嘴巴一向厉害,每句话都像刀子一样,直戳莲婶子痛处。莲婶子与吴金花一向不大对付,这些年来河水不犯井水。以往她非要经过沈家门前,都是目不斜视的,可今天一大早听说沈忘心的事情之后,一咬牙还是厚着脸皮上门来了。她拽着黑子的手暗暗使了力气,把黑子整个人往前一推,挺了挺胸膛催促道:“说吧!你来这里干什么的?说得大声一点,省得你金花婶年纪大了耳背听不清!”吴金花虽然说生了二女一子,可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这个年纪虽然不小,可还是能生养的,算不得年纪大。可坏就坏在,她长相有些显老了,脸上看着要大几岁。反观莲婶子虽然年纪比她大,可胜在一张脸长得嫩,两人站在一起像对姐妹似的。——吴金花是姐姐,莲婶子是妹妹。莲婶子这番话,可不是在嘲讽她生得老相吗?“说啊,要说不出什么来,别怪我不客气!”吴金花气不打一处来,打量了几眼黑子,心里畅快了几分。别看莲婶子模样不错,可生出来的儿子随了他爸,长得又黑又憨,也难怪把二丫头救了,二丫头也看不上他!“我、我是来……”黑子支支吾吾了半晌,眼睛直勾勾往屋里瞧。他来过沈家,知道沈月英睡的哪一间,以前沈忘心是睡在柴房里的,可现在沈忘心得了重视,一定同沈月英睡在一起了。莲婶子恨铁不成钢地踢了他一脚,她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了。他要是胆子大一点,那天听了她的话,今天还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劲儿?黑子被莲婶子一踢,豁出去一般闭上眼睛,大声喊道:“我是来找我媳妇儿的!”这声音大得就连莲婶子都吓了一跳,周围的邻居都纷纷探出头来,搬出小马扎来津津有味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这段时间以来,沈家的好戏可真够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