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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不是我说,你家里出了这么个丫头。月英那姑娘马上就要议亲了,你弟弟的女儿怕也要被牵连,可别让这么个不安份的丫头,坏了你沈家一家人的名声!”说完,又对着沈富贵补了一句。沈富贵一想到沈月英的名声可能被带累,立刻朝沈忘心吼道:“你这带累姐妹的死丫头!你莲婶子救了你,以后你就黑子的人,谁叫你平白无故招惹人家了?”原主一个沉默寡言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诱惑黑子?这根本就没有的事情,居然空口白牙的诬陷于她!话音落下,周围一片“嗡嗡”的议论声。虽然沈家二丫头模样确实好,可原先沈忘心什么性子,他们也不是不知道。说一个小丫头是狐媚子,未免也太过了一些。一时之间,众人看向莲婶子的神情,仿佛是第一天认识她一般。沈忘心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你这意思就是说我不再是沈家的人,以后是生是死都不管了?”“没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是生是死,都不要回我沈家来!”沈富贵恨不得赶紧和沈忘心撇清关系。沈月英连忙去阻止沈富贵,可沈富贵脑袋一热,哪里听得了沈月英的劝,急得沈月英看向沈忘心:“你明知爹的脾气,何苦使什么激将法?不过是打骂一下,哪家子女不是这样过来的?你这是要丢光我们沈家的脸才痛快吗?”听到沈忘心这么说,几个莲婶子家的邻居也说了句公道话:“月丫头,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在沈家你过的是什么日子,心丫头又过的什么日子,咱们村里头哪个不知道?就刚才那一耳光叫打骂一下?这还是在人前,人后可不直接打死了去?”“就是,你老沈家要脸,就不会把人丢到乱葬岗里去了!这个时候,知道要脸了?”沈月英很想说,沈忘心被丢的时候,她是不知情的。可这个时候,哪里容得她辩解?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沈月英这回眼眶是真红了,眼见着百口莫辩,一跺脚捂着脸跑回家去。“看把你姐气的!”沈富贵一见,狠狠地剜了眼沈忘心,立刻追着沈月英离开了。莲婶子见沈家人都走了,众人又都厌恶地看着她,不知什么时候也不见了。沈忘心深吸一口气,向着众人说道:“让各位乡亲看笑话了,但也请大家做个证。我与沈家以后再无关系,以后沈家人生老病死,都与我无关!”周围的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纷纷答应替沈忘心作证。一方面想要看看这丫头满口大话,到时拿不出五两银子怎么办。另一方面又想瞧瞧沈家的反应,连自家女儿都管教不住,看他们家以后的脸往哪里放!一场闹剧终于歇了,沈富贵被气得半死,直到吃晚饭的时候还沉着一张脸。沈家四口围在一张八仙桌旁吃饭,没了沈忘心在一旁端茶倒水,一家人倒还有些不适应。沈富贵一回到家就沉着一张脸,把在村口的事情说了。妻子吴金花听了,给他炒了一碟子花生米,让他吃着消消气。“生下来就是个反骨的,天生和我做对的货!”沈富贵坐在吴金花身边,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早知道生她那一年,我就……”吴金花倒是沉沉地说道:“哪有什么早知道?由着她折腾去,过了七天要拿不出五两银子来,还不得乖乖嫁到阿莲家去?”说罢,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大女儿,脸上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给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肉。“还是娘的月丫头好,生得又白又净,天生就该是嫁个好郎君的命。”沈月英冲着吴金花甜甜一笑,抓着吴金花的手臂道:“娘,您瞎说什么呢?我还希望在娘身边多留几年呢。倒是心丫头那边,到底是咱们沈家的女儿,虽然顽劣了一些,总放在外头晾着像什么话?少不得要被村里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话音落下,沈富贵赞赏地看了沈月英一眼。吴氏这个女人目光短浅,好在生的这个大女儿聪明伶俐,目光也长远许多。今天春节一过,沈月英到了嫁人的年纪,这十里八乡的有不少媒婆过来作媒,都被他回了去,表面上是舍不得女儿早早嫁人,实际上是盯着县里张员外女儿陪读的位置。只要到张员外女儿身边读上一年的书,沈月英就能找个比现在更好的婆家。到时,沈家的前程也都不一样了。“你个婆娘还不如月丫头有见识。”沈富贵瞪了吴金花一眼,笑着看向沈月英,“好,就依你的意思做,待会领上你弟弟,去把心丫头找回来。”沈月英得体地点了点头,拉着弟弟沈恩下桌去找沈忘心。沈恩一个才十岁的孩子,养得和一头小牛犊一样,一听要和沈月英去找二姐,死也不愿意下桌去。还是沈月英半哄半拉的折腾了半天,才一脸不情愿地走到门旁。两人还未踏出屋子,忽然听到外面骤然一阵雨声响起,门外已经下起大雨来。“啧,怎么又下雨了?”吴金花连忙走过来拦两人,“我的两个小祖宗,今晚还是别去了,这里离海洲庙还有一段距离呢,再淋坏了可如何是好?”吴金花一想起沈月英上回烧得人事不醒的样子,心里就“砰砰”直跳。再说了,沈恩这样不情愿,她也不忍心强要他去,正好下起大雨,就名正言顺地把人拦了下来。沈富贵也道:“下雨了就别去了,横竖就一个晚上,明天起早把她找回来就是。”只有沈月英忧虑地看了看外头的雨,沈父沈母都是糊涂的,沈恩年纪还小根本不懂事,家里只有她是个明白人,再怎么说沈忘心是沈家出来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还是懂的。之前沈忘心被丢到乱葬岗时,她整个人不醒人事,若是醒着绝计不会让沈父沈母做出这种事来。若是现在再不补救……可看了看外头的雨势她也只能作罢,回到自己屋子里点了蜡烛,坐在灯下练起字来。但今晚也不知怎么了,她总沉不下心来,纸上的字虽然有了雏形,但看起来还是软趴趴的没有一点力道。沈月英心中有些烦躁,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满是秀丽的字迹。那是沈月英趁家里人不在时,偷偷在纸上写的。沈月英咬了咬花朵一样的唇瓣,眼里露出一丝不甘。凭什么她跟在弟弟身后学字,练了这么久还没见长进,而沈忘心不过偷偷学了几个月,就一下子把她比了下去呢?难道她如私塾里的先生所说,天赋不知比自己高几倍?沈月英深吸一口气,把那张纸叠好了,又放到抽屉最底下去,眼里闪过一丝黯芒。无论这丫头比自己强多少,可该到张员外府上去的还是自己。只要当上张家小姐的陪读,她与沈忘心就有了云泥之别。到时,谁还会在意一个成日在地里刨食的农妇?沈月英刚想到这里,就听见房门“嘎吱”一声响了起来。原来是吴金花捧了一只碗进来,笑眯眯地冲沈月英说道:“来,月丫头。娘给你泡了个鸡蛋,你和恩儿读书费脑子,要仔细着身子知道不?”沈月英站起身来,一股脑将鸡蛋喝了,问道:“娘,我到张小姐身边去的事儿能成吗?”吴金花笑道:“怎么不能成了?别忘了你二叔可是那家姑娘的西席,你香秀姐又陪她读了这么多年书,眼看着要嫁人了,那位置还不是留给你的?”沈月英眼中虽然还有忧虑,但终究还是松了口气。想着只要过了这七天,沈忘心交不出那五两银子,把人给了莲婶子她家,她就能高枕无忧了吧?大雨下了一整夜,沈忘心醒来时天才蒙蒙亮。她推开庙门一看,见到雨已经停了,正想着怎么才能到县里去,就看见远处一辆牛车缓缓驶了过来。赶着牛车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在榕树下聊天的闲汉。他家里干着卖菜的营生,每天一大早都要装一大车菜到县城里卖。今天一大早他正赶着牛车经过村外的海洲庙,就看见庙前一个瘦小的声影朝他这边张望。走近一看,发现眼前的小丫头不就是沈忘心,不由地笑道:“心丫头,你爹娘真这么狠心,把你一个人扔在海洲庙里啊?”沈忘心冲他挥了挥手,道:“赵七哥,你这是要去县城?”赵七打量了沈忘心一眼,裤腿有不少泥点子,怀里抱着一根树枝,活像个要饭的小叫花子,想起昨天她问自己的事情,问道:“怎么,你要去县城医县令家小公子的病?不是我说,你该不会真打着给小公子治病的主意,来还莲婶子的钱吧?”牛车并没有停下来,但在经过沈忘心身边时却放缓了速度。沈忘心眼疾手快地跳了下去,她这么大的动作,赵七却只感到牛车只轻轻一沉,十多岁的丫头轻得像只猫似的。“真的又如何?”沈忘心认真地说道,“小公子的病我有把握治。”话一出口,惹得赵七笑出了声:“你个半大的丫头懂什么?县里那么多大夫都治不了的病,你个丫头吹牛皮也不怕笑掉大牙了?”昨天的事情,赵七见到了,心里挺可怜这小姑娘的,心里有意帮她一回。料定了她不是去县城给小公子治病,而是去投靠什么人的,便也就装作信了的模样。他动了动手里的鞭子,甩在牛屁股上:“我可和你先说好了,不能和别人说是我载你去的县城。”车后头的沈忘心满口答应,赵七这才放下心来。沈家这边,沈月英在家里吃了早饭,急急出了家门去海洲庙找沈忘心。村里的路都有石板铺着,雨天也能走路,可出了村子就不一样了,都是黄泥巴做的路,一下起雨来地上坑坑洼洼,每走一步都能在鞋上沾一大坨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