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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住处离主帐不远,与彭垚,李云归以及的军帐呈三足鼎立之势分布在主帐左右。听闻安戎冉这边有事,他片刻也不敢怠慢,匆匆赶了过来。大将军活捉了耶律颜良回营,身为军师,他自然是知晓的,安戎冉相请,定然也是为了此事。进了大帐之后,他抬手一揖行了礼:“大将军!”安戎冉指了指旁边:“坐下说话。”郭临安依言在他右下侧盘腿坐下,然后开口道:“将军此刻请在下来,是因为耶律颜良?”安戎冉点头:“是啊,人捉到了,可怎么处置却是一件棘手的事情。放他回去自然是不能的,此人在安西道潜伏半年之久,若是就这么放了,只会让高凉那边更加的猖狂。可若是杀了,那战事必起!”郭临安面露浅笑:“那就看将军愿不愿意打这一仗了。”安戎冉不语,他知道,这一仗是迟早的事情。高凉人狼子野心,安分守己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可能,耶律一族觊觎大蜀已久,虽然几年前被蜀军重创过一次,但是这几年休养生息,卷土重来是迟早的事情。想到此,他重重叹息一声:“先生,打仗就意味着流血牺牲,意味着马革裹尸,无数的儿郎倒下去再也站不起来。为什么要打仗呢?”郭临安道:“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说难听一点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好听一点就是野心。这个东西,永无止尽。”说完又道:“据在下所知,高凉那边的大王子和四王子乃是高凉王大妃所出,三王子和六王子一样,皆为侧妃所出。然而三王子的母妃素有高凉明珠之称,据说生的极美,长宠不衰。高凉王如今五十有二,高凉偏寒,那边的人均不长寿,一般能活到六十便已是高寿。听说近年高凉王身体大不如从前,许多事情都是大王子和三王子共同处理,据传闻,高凉王意数三王子,然而下僚却大多都支持大王子。高凉与我大蜀虽然生活习性大有不同,然而在立储这件事情上却与我大蜀很相似,立嫡立长。”安戎冉见他借着耶律颜良的事情说起了高凉皇室之间的纷争,就知道他已经有了法子,虽然高凉皇室里的那点事情他也清楚,但是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商讨之下,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所以他便问道:“以先生之见,这大王子和三王子之争,谁能笑到最后?”郭临安捋了捋胡须道:“这个不好说。大王子出生正统,乃大妃所生,继位本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下僚对他支持多余三王子,奈何三王子的母妃正得宠,在高凉王面前极能说得上话。还有,高凉的主将,二王子耶律明昭,与耶律颜良虽然不是一母所生,然而却从小得他们母子拂照,情分不一般呐!”安戎冉挑了挑唇:“可是耶律颜良此刻在我手上。”“所以在下才问将军是战是和。”“战又如何,和又如何?”郭临安道:“若是战,那就召集三军,拿耶律颜良祭旗,先下手为强,杀高凉人一个措手不及。他能三番五次觊觎我大蜀国土,我们何必次次以防为主,被动挨打,我们同样可以把高凉的领土划到我大蜀的地界来。”“若是和,将军可以放了耶律颜良,派细作混进高凉,好好挑拨一番,让王室内斗,无暇他顾。”安戎冉道:“若是就这么放了他,未免太便宜他了。”郭临安笑道:“将军既然已经有了主意,这些都是小事。”“那此事就交于先生了!”两人谈妥,安戎冉这才想起地牢里面除了耶律颜良,还有一个昭昭。关在地牢里面实在不妥,可是若是就这么放了……“去,把地牢里面那个丫头带到帐里来!”郭临安正抬脚出帐,听见他这话脚步一晃,转身看着他道:“丫头,什么丫头?”军营里除了偶尔送来的军妓,什么时候有女子了?安戎冉嘶了一声,忍不住伸手扶额,郭临安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还在门口?郭临安本来已经打算回去了。耶律颜良这个事情说起来容易,但是运作起来还是要费些心思的。要好好磋磨他,杀杀他的锐气,然后寻个机会让他自己“逃”走,还要借他回高凉的机会一并把人手安插进去。但是听见安戎冉这话,跨出门槛的脚又缩了回来,他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不想走,想看热闹。安戎冉这棵老铁树,都二十四了,也该到开花的时候了。安戎冉看着他去而复返,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忍不住就有些头皮发麻。“先生不忙?”郭临安笑眯眯的摇头:“忙,不过刚才我忘记跟将军说一件事情了。”安戎冉道:“先生请讲!”“这个不急,将军先忙,在下先想想要怎么说。”这一想,就想到了昭昭被带进大帐。昭昭虽然被带出地牢,可手上和脚上的铁链并没有去掉,那铁链中间有两尺来的余地,为的是限制她的行动防止她逃跑,慢慢行走倒是不影响,只是铁链交错,不停地发出响声。昭昭不知道被带出地牢又会去哪里,待进了大帐,她看着几案后面的安戎冉,眸子里面带着一丝迷茫,这是要再审问她吗?可是,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一旁坐着的郭临安在她抬眼的一瞬,眸子陡然一缩,眉头微蹙,平时喜怒不显于色的人竟然失态了。安戎冉不经意间看了他一眼,好巧不巧将他此刻的神色看了个正着,心有疑问,却见他只是那一瞬,神色又恢复如常,便只能将那份疑惑暂且压下。再抬眼打量昭昭,郭临安只觉得自己想多了,神色恢复如常,静坐在那里等着安戎冉问话。谁知道安戎冉却什么都没有问,只道:“我已经着人去查证,若是你说的全部属实,我便放你离开,但是在此之前,你不得擅自离开军营,从今天开始你就在主帐外间安置,不得离开主帐十丈之内,出行得有人跟随,若是乱跑,我会让人按军法处置!”昭昭张了张嘴,半天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人为刀俎,她为鱼肉,没有什么好说的。她好不容易再活一次,比任何人都惜命,眼下没有一刀砍了她她觉得怎样都好。反正她清清白白,身正不怕影子斜,等查清楚,她就自由了。说完这话,安戎冉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昭昭没有明白他摆手是什么意思,是叫她出去?可是他刚才不是说不得离开主帐乱走吗?想了想,走到大帐入口,拖着铁链朝一旁走去,然后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了下来,蜷缩在那里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安戎冉这才对着郭临安道:“先生可想好要怎么说了?”郭临安捋须大笑:“想好了,想好了,在下观将军面相,有红鸾星动之兆啊!”安戎冉一愣,继而失笑:“我怎么不知道先生还会面相?”“略通一二,谈不得精通,所以平日不好说。”安戎冉勾了勾唇:“既谈不得精通,可见不准。先生日理万机过于劳累,应该是眼花了,回去好好休息吧”郭临安干笑两声,起身出了帐篷。他虽然鲜少给人面相,但是他觉得他面相还是挺准的,只不过……想起昭昭,他眉头又蹙起来,方才那抬眼的一瞬,简直太熟悉了,他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昭昭在大帐的角落里缩着,地面上虽然铺了毯子,可是正月的天到底还是冷的,隔着毯子依旧能感觉到地下透上来的寒意。一会儿功夫,她就有些憋不住了,她想去厕所。刚刚站起来,一抬腿,脚踝上的链子就响起来,她烦躁的踢了踢脚,那声音就更大了。安戎冉起身,走到她面前道:“不习惯?”脚踩在毯子上,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昭昭惊了一下,听着他的话木着一张小脸敢怒不敢言。习惯?习惯个毛啊!她现在就跟之前黑子在老槐树那院子里一个待遇了。抿了抿嘴道:“茅厕在哪里,我要如厕。”安戎冉一愣,耳朵有些发烫。他刚才说过,不许在军营里面乱走,昭昭要如厕,就得亲兵带过去,这个真的有些不太好。他突然觉得,把人留在这里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等彭垚回来,还是把人送走。想了想喊了人进来给她取了手上和脚上的铁链,板着脸道:“我带你去茅厕,在送你离开之前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在大帐里呆着,呆在我一眼能看见你的地方,若是乱走,可不是丢了性命这么简单。”军营里面都是男人,突然出现个女人,就好比突然丢了一根肉骨头进了饿狼堆里头,有去无回。昭昭没有说话,低眉顺目的跟在安戎冉身后出了大帐。她知道,这人怕自己跑了,可是这会儿她压根也没打算跑好不好?这里既然是军营,那定然有很多人,哪能轻易来去。茅厕离主帐有点距离,在后方辎重驻扎的地方,两个人顶着寒风往返,哪怕巡逻的士兵从他们身边走过目不斜视,哪怕是寒风凛冽,安戎冉的耳朵依旧滚烫的似火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