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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儿子孙子那个时候都在,可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就剩她一个人了。昭昭在山上一直呆到下午太阳落山,林二金却是没有办法呆那么久,跟林二郎一群人前后脚的功夫就下了山,去了自家地里面。地里的玉米已经收回去了,刘菜花和自家男人林望江还有老大林大年在地里砍玉米杆子。瞧见林二金过来,刘氏就气不打一处来,吼了一声:“林二金,你又跑哪去了?你看看太阳都到哪里了?吃饭比谁都积极,一到干活你就没有人影了。”若是往日,林二金定然要嬉皮笑脸的惹的刘氏气的满地揍他,今日却一句话也没有,一点笑脸也无,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下了地,看的刘氏一愣。刘氏和郭氏不一样,是个娇娇小小的妇人,虽然也三十多岁了,整日劳作风吹日晒,眼角都是褶子,可是浓眉杏眸,大样摆在那里了,年轻当姑娘的时候可是俊俏的很。也就是那性子,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炸,成亲这么多年,林望江护着她,儿子都说亲了,那性子依旧没有柔软半分,举着扫把追着林二金满村跑这种事情时有发生。本来都已经做好了揍人的准备,看着林二金这模样一下愣住了:“你这是咋了?”林二金再抬头,眼睛和鼻尖就红了:“娘,长生哥死了!”“死了就死了呗!呃——”刘氏一下子反应过来:“长生死了?”林二金点点头。刘氏回头看了他男人一眼。林望江也停下了手里面的动作,想了想道:“长生还小,年纪不够,怕是不能入林家祖坟,也不能置办棺木。那会儿刚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说活不过十八,偏生婶儿性格要强,非不相信,人哪里能争过天,这都是命。”林二金道:“我帮着昭昭把他弄去山上埋了。”刘氏问道:“那长生他二叔三叔呢?”“也去了,可是没有帮忙,说是我们埋的位置太高了,压着他们了。”刘氏嗤了一声:“大白天说鬼话,不埋山上,难道埋他们家门口?不是个东西。”一旁一直没有吭声的林大年道:“心里不好受就回去歇着吧,反正地里也没有多少活了。有一点你记着啊,长生已经不在了,你以后少去老槐树那边。”“凭什么?”林二金差点跳起来。刘氏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听你大哥的。娘知道你以前喜欢找长生玩,跟昭昭关系也好。可是现在长生死了,昭昭就是守寡的人了,你经常往那边跑,昭昭会被人说闲话的。”当然,重点是林二金也会被闲话,这样以后怎么好说亲。昭昭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小寡妇了,也不知道林长生的死在村里已经传遍了,更不知道村里人已经打算跟她划清界限了。知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槐树岭虽然大,可这个就那么几十户人,还都不在一处住,昭昭跟一处的都不熟,更别说离得远得。她在林长生的坟跟前坐了一天,她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该干什么,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却又实在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跟林长生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她一直努力的,在别人不怀疑的情况下努力的把日子过好,干活,打柴,打猎,给他赚药钱,希望他能早些好起来。如今人死了,她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她弄了老大一捆干柴扛着下了山。想了一天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她决定不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冬天不远了,她得在大雪封山之前存够一冬,不,明年一年的柴火,存够这一冬的米粮。张氏在屋里愣愣的坐着,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了。昭昭进门,听见外面的动静她才起身,去了灶房煮饭。锅里还是昨天炖的飞龙汤,焖的野鸡肉,长生临了也没有能吃一口就那么去了。她越想越难过,长生没了,长贵也没有个音讯,大郎这一房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断了吗?昭昭不晓得她心里想的那些,将柴火往柴火垛子边上一丢,然后直接进了屋。等到她进了屋子,看着那空荡荡的床,她才想起来自己一直觉得忘记了的事情。她的发簪,长生哥送给自己的蜻蜓发簪不见了。张氏在灶房门口,看着刚刚进屋的昭昭跟疯子一样的跑出院子眉头皱了皱,想说什么,昭昭跑的飞快,眨眼就没有了人影。昭昭心里发慌,难受,怎么会没有了呢?她记得长生哥给自己的时候明明就放在枕头边上的,怎么会没有了呢?想着她先前用被子裹着林长生上山,她觉得会不会不小心带出来掉在路上了。她忙着找簪子,不知道林二郎家和林三郎家已经掐上了。原因就是被林二金弄出来又丢了的那一只兔子。先前林三郎在山上被昭昭给揍成了猪头,杨氏和林彩环扶着人回去,谁知道快要走到家门口了竟然碰见了一只兔子。四只脚被捆着,那兔子一只在挣扎想逃跑,最后筋疲力尽了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娘,兔子!”林彩环眼睛一亮,连她爹都顾不上了,急吼吼的上前就把兔子抱起来。杨氏眼色有些复杂,她看着那兔子怎么那么像老太太昨儿提给二房的那只呢?腿上的绳子都是一模一样的,她亲眼看见郭氏给绑上去的。大早上的就听见她在喊遭贼了,兔子没有了,这不就在家门口吗?也奇怪了,绑的这么结实,怎么跑出来的?她实在是想不通,索性也不想了,只跟林三郎道:“彩环捡的那只兔子,我瞅着怎么那么像二嫂丢的那只。”“屁!”林三郎半天才挤出一个字来。然后舌头才理顺了:“满山的兔子都是一个样,难不成都是她家里的?回去就宰了。”凭什么郭氏挑起来的事情挨打的却是他,这兔子不是郭氏的还好,是她的那就非吃不可了。杨氏应了一声,不管咋说,跟自己男人通过气了,这肉吃起来也硬气一些了。这一晌午,林三郎挨了打没有去地里面,杨氏和林彩环也没有去,加上林金财一家四口在屋里干掉了一只兔子,有滋有味。郭氏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回去煮饭,路上碰见六岁的林金财和村子里面的几个男娃儿在家门口的地头玩泥巴。想到自家地快要收拾完了,老三那边还有一大片,又想到林三郎被林昭昭揍得跟猪头似的,心里一乐呵就忍不住嘴欠。“财哥儿,你吃饭了没有?你娘怎么一天都没有下地?”不会是林三郎那个软蛋被揍出好歹来了吧?林金财压根就没有听见她后面问的什么,就听见她在问自己吃饭了没有。小胸脯一挺道:“吃了,吃的兔子肉,老香了。”就是没有肥肉,都是瘦肉,嚼起来忒费劲了。郭氏脸上得瑟的笑意一下子就僵住了:“兔子,哪里来的兔子?”她这会儿一听见兔子就想起自己没有了的那只兔子,到了嘴边的肉飞了,要不是那个短命鬼的事情打了个岔,她能气疯。林金财有些不耐烦:“哪里来的兔子,捡的呗。”说完指了指她后面不远的路上:“就在那里捡的。”郭氏听他这么一说,这么一指,气的差点一个趔趄。连自家门都没有进,气势汹汹的就去了隔壁林三郎家里。林三郎躺在床上,杨氏正在外面和林彩环抠玉米粒子,趁着日头好,把玉米粒晒干,然后在石磨上面推了,再加上不多的黑面,这一个冬天的口粮就有了。因为都在家呢院子门就没有关,虚掩着,然后就听哐的一声,郭氏就跟老槐树那边那黑子似的气势汹汹的冲进来。杨氏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呢郭氏就到了跟前,抬手就是一耳刮子。杨氏和林彩环都懵了。迅速回神之后杨氏捂着脸道:“二嫂,你发什么疯。”郭氏煽了一巴掌还不解恨,啐了她一口:“我呸,别喊我二嫂,我没有你这种三只手的弟媳妇,丢先人哩,偷东西偷到我院子里来了。我说这绑的好好的兔子咋没了,感情不是长翅膀飞了,是外面长翅膀的飞进来了。你一把年纪了你要不要脸,为了口肉这种下三滥的事情都能干出来。今儿偷肉,明儿是不是去偷人了?”“郭氏!”杨氏气的发抖:“你不要太过分了,红口白牙的你冤枉哪个呢?谁偷你家的兔子了?”郭氏现在恨不得把她脸上的肉削一刀炖了,兔子,兔子啊,她这会儿都还能闻见这院里的肉味儿呢。当下抬手指着杨氏大骂:“见过不要脸的就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个贼婆娘,连亲兄弟家里的东西都偷——”正骂的起劲呢,屋里哐当一声,缓过气来的林三郎从屋里出来,摸了个板凳就砸过去。郭氏哪里料到他一个大男人会从屋里冲出来,会对女人动手,一下子被砸到腿,下一刻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大哭:“打死人了,小叔子打嫂子,没天理啊,这日子没法过了——”林二郎和林金元兄弟两个刚刚回来,还没有来得及进门就听见隔壁那杀猪似的嚎叫。自己婆娘,自己老娘的声音还是能分的出来的,爷仨撒腿就去了隔壁。两家人打了一窝蜂,然后林二郎家完胜!没办法,人数占优势啊。一对一,二房多了两儿子呢。林金元和林金宝往那里一站,林彩环和林金财就只有哭的份。兄妹情分?不存在的。肉被抢了,老娘被欺负了,还有屁的个情分哦!可怜林三郎,早上被林昭昭揍了一顿,刚刚缓过来,下午又被自己亲哥哥一通狠揍,要不是林金财机灵跑去里正林四海家里喊人,又把张氏喊过来,真的是会出人命。一只兔子引发的血案。林四海一听撒腿就往老槐树这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