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是强弩之末的帝昀，被晋安在伤口上可以摁了一下，一直压在腹腔的血喷了出来。
那炙热的血，低落在黄泉之上，依旧快速的被黄沙所吞噬了。
这便是黄泉的魅力，不问来处，不问归途，只要往前走便可，若有缘自会到忘川河边，讨一碗孟婆汤，跳入轮回。
在晋安的声音落后很久，帝昀压制住了喘息声才启唇说道：“不过是因果报应罢了。”
原本该是一句风轻云淡格外高超的话，可因为生理的原因，帝昀的喘息声大了一些，落在别人耳朵里面竟然多了些委屈。
晋安正在给他上药的手都小心翼翼了不少。
等包扎结束后，晋安席地而坐，转头看着身侧收拾干净后一身矜贵的人：“其实就算你不来，紫寒也不会真的大军压境的，他们舍不得坏了墨白留下的东西，哪怕是一句话。”
说道这里，晋安的眉宇间都浮现出了羡慕。
若说这三界之内最尊贵的三个人非帝昀、墨白、桃夭所属了。
可看似最光鲜亮丽的天帝，却没有桃夭的潇洒和恣意，没有墨白的一呼百应，他心底又何尝没有介怀。
“他素来如此的，他身上总有那股让人可以信服的魅力，当初我们一同从禁地走出来，一同收服天魔二界，可他的位置做的稳，而我只是被当时多方势力推出去的傀儡而已。”
当年的那些过往，他和墨白两个人也算是惺惺相惜，互相扶持过来的。
可后来，因为阵营不同他们越走越远，常年不曾联系的人，最后还是伸出了援助之手，在妖神出世的时候。
神魔二界的僵持状态稍微有些改观，他才敢托人捎话来问自己需不需要帮助。
他总是那样一言不发的替身边的人着想，才会有如今的地位和追捧。
帝昀低下了自己素来高昂的头颅。
“青芜没事吧。”
帝昀收回自己的思绪，侧过头看着黄泉路上那盛开鲜艳的曼珠沙华，企图将眼底的担忧掩藏过去，可却依旧被晋安看的明明白白。
被人从背后抱住的时候，帝昀的身体僵硬了。
他的眼眶开始有些红润。
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觉得他们这些人是无所不能的，是所向披靡的，是不会受伤的，可他们何尝没有心？不会受伤？
帝昀低头将晋安的手握住，然后在她的手背上点了点：“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如何不碍事？当年桃夭已经收了力气，墨白还不是在床上躺了整整三日才可以下床，你先被灭灵伤，又被烈羽伤，能没事？”晋安说完也没有寻求帝昀的统一，直接用秘法将栾绯召唤了来。
正在天庭收拾烂摊子的栾绯看着召唤令，犹豫了片刻，还是赶了过来。
站在黄泉上，栾绯看着浑身血迹斑斑的帝昀：“陛下，这是？”
“无碍。”
帝昀推开了栾绯递过来的手，自己一个人咬牙站了起来。
站在黄泉之上，帝昀转头看着那越发明亮的忘川之眼：“这是我留的一点药，你拿去看看，是不是可以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