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的紫寒，看着那孤傲的身影，不知为何想到了当初的墨白。
那时的他从神魔大战的战场上下来。
也是这样一幅模样坐在这里，背对着他们多有人，努力的挺直了脊梁，可还是因为对桃夭的亏欠而颤抖了肩膀。
而如今的帝昀也是如此。
想到这里，紫寒心底的怒气也少了些。
他径步走进了帝昀的身侧，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帝昀侧头看着紫寒脸上的不耐烦，直接将自己手里仅剩的一瓶留给晋安的药拿了出来：“因我认知的盲区，导致了青芜的劫难，我很抱歉。”
帝昀说完之后，将手里的东西往紫寒的方向推了推：“若是你们不信，可试着用它去天河试试。”
看着眼前如出一辙的药瓶，清逸往前迈了一步，却被紫寒的眼神挡了回去。
“这便是天帝给的交待？”
“是。”
来魔界的时候，帝昀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所以在紫寒出声为难的时候，他没有反驳。
现如今的他只是帝昀，那个欠了墨白人情，欠了桃夭人情的帝昀，而不是天界的天帝。
看着帝昀的样子，紫寒直接站起来，双手拽着他已经残破不堪的衣领，将人从椅子上拎起来：“那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所谓的认知盲区，差点让我们付出的所有一切功亏一篑？让青芜死在忘川之尽？让魔帝好不容易凝成的魂魄化成一缕青烟？让桃山那座石像灰飞烟灭？”
紫寒承认自己今日是冲动了。
他不该不管不顾的拎着灭灵上了九重天。
可这魔界众生是墨白亲手交到他手上的，眼前的这些人曾经和他是无话不说的亲兄弟，如今又陪着自己一起守着这偌大的魔界。
若是连自己身边的人都守不住，若是连墨白的这些旧部都守不住，他这魔帝又能护的住谁？
“抱歉。”
即便是被人这般拎起，帝昀还是不卑不亢的说着抱歉。
看着眼前这个神思没有任何变化的人，紫寒松开了自己的双手，看着帝昀摔倒在椅子上，差点因为没有稳住身形而摔倒的样子，抬手准备去拽一下他，却被帝昀直接躲开了。
看着自己悬空的手，紫寒快速的将手收了回来。
“你的歉意我收到了，但原不原谅便是青芜他们的事情了。”紫寒看着眼前虽然依旧矜贵，但却带着狼狈的帝昀，抬手招来了魔医：“给天帝瞧瞧。”
“不必了。”
已经解决完矛盾了，帝昀也没有和紫寒多做纠缠，而是直接起身上了二楼，他站在楼梯口看着还在替青芜忙活的晋安。
“这会得空吗？”
“嗯。”
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一直都高傲的帝昀竟然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
因为他在晋安的眼底看到了怜悯。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了。
在晋安的眼神下，帝昀快速的挪开了视线，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那便过来帮我处理一下伤口。”
“好。”
晋安说完便跟着帝昀离开了孟婆客栈。
坐在黄泉的曼珠沙华边上，晋安毫不客气的抬手在他的伤口上戳了一下：“你还当真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