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帝昀心思百转千回的时候，老君才转身看了过来，藏在白色睫毛下的眼睛，平和的笑了笑。
“陛下觉得我该给什么解释？”
老君捏着自己的拂尘，然后指着不远处的天河。
“当真是老君在药里动了手脚？”帝昀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是如何出口的，但他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是紧绷的，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股不可思议。
在他的心底，老君从来都不是一个暗地下手的人。
听着背后的质疑，太上老君缓缓的从草蒲团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到帝昀的身边，站在帝昀的身侧，看着天界的清明盛世。
腹腔内忍了许久的笑意才传达了出来。
他抬手捏着自己垂在身前的胡须，略带嘲讽的说道：“天帝若觉得是老臣，那便是吧。”
本就是一句不带情绪的话，落在帝昀的耳朵里面带着满满的无奈和落寞。
帝昀转身面向着太上老君，看着那张平静的脸，垂在身侧的手握的更紧了些：“老君可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太上老君转头看着帝昀脸上的疑问，微微勾起唇角，顿了顿之后，晃了晃头：“如今这般局面，若天界不给出一个交代，魔帝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太上老君说完之后，捏着自己的拂尘转身看着身侧满脸担忧的帝昀，神色显得有些无可奈何，原本不染凡尘的素色长袍，在落日的映射下泛起了昏黄。
帝昀双手交缠在一起，双手食指相互摁压着彼此：“可今日他打闹我天界，我便可以善罢甘休了？”
帝昀的声音让老君转头看了一眼他，然后低声笑了出来：“数万年的光景了，已经许久未曾见到过这般硬气过了。”
“欠魔界的我认，可并不代表我可以无条件忍让。”帝昀说着在太上老君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若不是老君的错，那便是魔界要认错了。”
看着帝昀忽然之间变化的情绪，太上老君舔了舔自己的唇角，略带尴尬的看着帝昀：“天界也并非全然没有错。”
帝昀：“……”
看着老君欲言又止的样子，帝昀恨不得时光可以倒流，他将自己说出去的话全部收回来。
帝昀脸上的神思千变万化，引得太上老君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陛下变了，变的和曾经不一样了。”太上老君说着再次转身坐在了自己的草铺团上，将面前的茶桌布好之后，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陛下还记得当初找我时说的话吗？”
在太上老君的点拨下，帝昀回想起了五百年前他登门拜访时说的话。
“所以老君是误以为我要天河的？”
“是。”
知道帝昀想到了事情出错在了哪里，他微微抬起头看着站在身侧的帝昀：“陛下还是坐下来说。”
在老君的示意下，帝昀坐在了茶桌的对面。
看着眼前香气扑鼻的茶水，竟半点没有品尝的欲望，脑海里面千回百转之后，他强行押下心中的疑惑，尽量平和的问道：“天河和忘川的禁制应当是相同的。”
“可水不一样，天河之水至刚至阳，而忘川之水至阴至寒，久居于此的人自然身体的状况不一样，若用天河的法子对待忘川，只会让病情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