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震惊不解。
刚刚那一下，
是对着他来的吧？是吧？
为什么？
“你是谁！天上的神仙吗！
我刚刚说的话你是没听见还是没听懂，
小狐妖是好的，他没有伤害我！”
力士立身于半空，
睥睨脚下蝼蚁般的凡人与小妖，
“与妖族勾结，尔等已不算人了。”
小二哥瞳孔皱缩，
瞪大的双眼，
满是质疑与费解。
什么意思？
他帮小狐妖说一句话，
就要判他不是人？
“别说了，”
小狐妖视线死死锁定力士，
牙关挤出低劝，
“在他看见你们与我站在一起的时候，
就已经认定你们是异类，
与妖谋皮，其心为异，其人当诛。
天界向来如此野蛮。
怪我，刚刚应该直接带你们走，
而不是在这里等……”
“神仙就可以滥杀无辜吗！”
大掌柜吼问。
浑身发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我们是人，普普通通的人！”
“他是妖，普普通通的妖！”
“我们遵纪守法，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凭什么叫我们去死？”
就因为小狐妖是妖，
他们与妖做朋友，就全都该死？！
根本毫无道理。
“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力士居高临下，
抱怀嗤笑。
其旁，另一天丁神色不耐道，
“妖言惑众，
颠倒是非，混淆黑白，
此二人留不得。”
旋即抬手，
掌心凭空现出一枚令牌，
高举对准小狐妖与二人方向，
令道，
“杀！”
烈风裹着炽热袭来，
甫一接触结界，
两相对击，各自化解。
结界骤消散，
空气中强大的灵压再次涌入一方小空间，
小狐妖不堪其苦，
伏趴在地，利爪深深插-进地面，
饶是如此，
仍死守在掌柜小二与天丁力士之间，
如一线薄弱却倔强的防护。
天丁一击未成，
面色难看，
令力士一起，合力出击。
两枚蒲扇大小的令牌齐齐高举，
随令声，落下烈风与电火。
小狐妖仰天狐鸣，
一跃而起。
腾空迎撞风火。
只一瞬相触，便被吞噬其中。
甚至来不及挣扎眨眼焦黑。
“不——！！！”
大掌柜与小二哥嘶声厉吼，龇目欲裂。
“啊啊啊——！！！”
又一声凄厉尖叫自后方传来，
紧接着，
一道黑影，
在小狐妖坠砸在地前将他接住。
“狐哥哥，狐哥哥！”
小猪妖扑向小瘟神怀里那团黑焦，哭的涕泗纵横，
“狐哥哥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豆大泪珠串成线，
纷纷砸在焦黑的狐狸尸体上，
粉化的皮毛扑簌掉落，
再也辨不出那油光水滑的赤红被毛。
“妖王大人，妖王大人，”
小猪妖一张婴儿肥的圆脸，哭成发面馒头，
她紧紧抱住无生无息的小狐妖，
哭着喊着，
“老天爷，求求您，
救救狐哥哥，救救他，
妖王大人……谁来，谁来啊！！”
哀戚悲号，
换来的只有半空中两位天丁力士的冷讽。
小瘟神垂在身侧的双手，
死死攥成拳，
以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质问，
“为何，杀他。”
力士见他亦是狐妖模样，
嗤声不屑。
掌柜和小二失魂跌坐在地。
茫然摇着头，
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天上的神仙，不问青白，说杀便杀。
堂堂男儿，眼睁睁看着一只小狐，为己而死。
他们无能为力，
甚至连说话，
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