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保安把那女孩控制住。
凶器也用医用一次性塑封袋装好。
警察本来紧随救护车,
没想到中途堵车又被加塞,
被逼无奈临时下车,
抓交通违规。
整了几个不好好开车的以儆效尤。
等交警赶来交接,
再过来,
这边又闹了一出。
好在没真出事。
“抱歉,是我们的疏忽。”
稀稀拉拉不大的雨雾,
几位警察的制服却已经湿透,
无知无觉,
懊恼又担忧着别人。
“没事没事,这种事谁都没想到。”
巫阙连连摆手,
都是高风险职业,
将心比心,
“都不容易。
真要说,我自己也没注意。”
几人眼神无声往来,
旋即,轻笑释怀。
庆幸好运,
但该记住的教训,各自警钟铭记。
那边,
保安把女孩和凶器移交。
女孩浑身狼狈,
脸上泪痕混着泥灰。
仍在哭泣,
但多少反应过来自己的错误,
隔着一段距离对巫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想的,我真的没办法了。
他该死,我不能让你救他,对不起。”
“我!……”
巫阙懵逼又震惊。
抬手捂着心口,
气得说话的声儿都抖三抖,
“那你倒是捅他啊,捅我干什么!”
女孩一愣,
“我……我…哇——~”
直到警车的红蓝灯光远远离去,
女孩那凄厉哭嚎仍未散尽。
该说什么呢?
怪责么?
回神除了苦笑和叹气,再无其它。
这里是医院,
人间百态轮番登台,
每天都有新戏,
好或坏,暖或寒,
真实、刻骨。
来去匆匆,不与世人说。
……
穆酒躺在病床上。
熟悉的病房,熟悉的床位。
视线向左,
依次是床头柜、白墙、移门、卫生间。
正对面挂着从未开过的电视机。
转向右侧,
明净方正的塑钢窗,隔绝噪音。
一呼一吸,
都比窗外救护车声大。
队友们回去了。
经纪人离开前让他别太早睡。
说是老板听闻他生病,
要来探望。
老板。
这两个字在穆酒印象中,
是勾金镶玉的存在。
改变了他,
还有其他很多人的命运。
不仅给了他们新生,
还在各方面给予最好条件。
大家心中铭记恩情,
也不止一次,提出想要当面感谢。
但老板从未在公开场合出现过。
问经纪人,
也总避而不深谈。
突然提出探病?
穆酒感觉,哪里怪怪的。
他不过是发个烧……
打完针,这会温度降下来,病就好了大半。
再睡一觉,
醒来估计能直接跑半马。
明明一颗退烧药就能解决的小事,
强行住院真的,挺大惊小怪。
“唉……”
穆酒想笑,
偏偏最近做多了叹气,
变得有点条件反射。
“说起来,老板跟你其实挺像。”
他戳了戳手机屏幕上那张脸。
自言自语,假装对话。
照片是之前,
偷偷从朋友圈存下来的漏网之鹅。
“喜欢送东西,还净选贵的。”
一样的最新最好,
一样的不计回报。
如果非得感谢,
就会要求记录使用感受,
写八百字心得报告。
那么好的鹅,
比老板还要好的鹅,
他怎么就没好好把握珍惜。
“我真蠢……”
盯着照片的视线变得雾蒙蒙。
穆酒咬牙仰头,
睁大眼,
一抽一抽的缓缓吸气。
耳边传来开门声。
连忙抬手,胡乱蹭干净脸,
挤出一抹笑看过去,
“老板您……”
“哭了?烧得难受?”
应是梦里贪欢,竟然难辨真假。
望着门口那个人,
穆酒瞳孔皱缩,幽光闪逝。
满肚子话,满腔思念,
恍惚说了好多好多,
最终出口,
徒剩一句,
“……抱抱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