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还好吗?”陈辞问,眼底关切:“肚子不舒服是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好,麻烦你了。”林母语气略微虚弱,“你先进来,我去换下衣服。”
陈辞点头说好。
林母去餐桌给他倒了杯水,陈辞见状忙走过去说:“阿姨不用,我不渴,先带你去医院看看要紧。”
“没事,喝点。”林母已经倒好水,把水杯递给他,“我去换衣服。”
“好。”
水是温的,陈辞囫囵吞枣般的两口喝完,然后随手把杯子放餐桌上,站在桌边随意地环看屋内摆设。
墙上的钟,秒针一圈一圈走着,不知道是不是早起的缘故,他竟有些困。
看着紧闭的房门,闭目晃了下脑袋,让自己清醒点。
“阿姨,你好了吗?”陈辞拖着突然疲倦不堪的身体朝房门走去,怕她晕倒在里面,出声问道。
里面没有声音传出来。
陈辞担心地等了一会儿,抬手敲了敲门,正要开门而入,门开了。
林母换了一身衣服,见他在门口,露出一抹笑:“我好了,我们走吧。”
“好。”陈辞抬手搓了搓脸,试图赶跑上头的睡意。
走到门口,林母说她钥匙忘带了,又折回屋里。
陈辞站在门边等着她,等着等着身体往后靠了下,眼皮一点一点阖上去。
我就眯一下。
他想着。
然而这一眯,再睁眼,人却是坐在靠背的椅子上,手脚被一指粗的麻绳束缚。
“你别伤害我儿子,我什么都答应你。”熟悉的声音钻进耳朵里。
陈辞猛地抬头,就见他父亲站在距离他约莫五十厘米的地方。
陈复兴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焦急与害怕,两手想伸又不敢伸,目光紧盯着一处。
是横架在他脖子动脉上,锋利雪白的水果刀。
“那你跪下!”妇人不再温声温语,声音夹杂着前所未有的凌厉与愤怒,“对着老林的照片。”
陈辞随着父亲的目光偏转,在餐桌上看到了相框的背面,然后听到了沉闷地一声“咚”。
“我跪。”陈复兴双膝跪地,看到了不知何时醒来的儿子,与他对视了一眼,便匆匆看向他的背后,言语匆忙快速:“我道歉,我去认罪去自首,你放下刀,别伤害我儿子。”
“爸。”陈辞眼神很悲凉,里面翻涌着的,哀痛与绝望,眼角湿润。
“那你现在报警,跟警察自首。”
“好,我马上打。”陈复兴两手巍巍颤颤地摸出西裤口袋里的手机,摁着键。
“妈!”林婼曦突然出现在客厅,狂跑一路脸色青白,呼吸不稳,眼睛看到对面楼窗户上的枪口,想也不想地冲向林母。
“噗呲。”子弹打进胳膊,血当即涔透袖子。
“婼曦。”林母转头看到了女儿痛苦的神色,嘶声大喊。
“爸,你快让他们住手。”
“你个刽子手,我今天就杀了你。”
林母像是被触碰到了底线,攥着刀,冲向还跪在地上的陈复兴。
陈辞就是在这时解开麻绳死结的,绳子都来不及拿下,跨步上前,在刀尖要刺向陈复兴心脏,抓住了她的手,力道一转,带着她的手转向自己,往自己腹部一刺。
林母目光错愕,看着他眼眶赤红,听见他说:
“如果非要死一个人才能原谅,那就我。”
“崽崽!”
林婼曦恍然侧头,看见母亲慌张地把刀从他身体里拔出,举着红了一半的刀,然后无措地看向自己。
“我没想过要杀他,我只是…只是想替你爸讨个公道。”
“崽崽。”陈复兴颤声扶住他蹲下来的身体,伸手捂着他的腹部,老泪纵横:“你这是何苦。”
陈辞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朝他说:“爸,放过她吧,我以后不会再见她了。”
林婼曦忽感视线朦胧,朦胧中依稀看到他回头,眼神平静的没有一丝痛色一分埋怨。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大概是从每次见到她,总想跟她拌嘴,总会忍不住笑的时候。
只是好遗憾。
次次心动,注定次次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