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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宫蔷燕歌 > 第一百六十八章 时见疏星渡河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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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时见疏星渡河汉

绿袖这是头一次来长乐宫,周遭的一切都让她小心翼翼又充满好奇。小春子让她在门外等,她也就乖乖听话。但是一双眼睛还是止不住地,滴溜溜地四下里张望。

和宁砚泠初次来长乐宫的时候一样,绿袖也奇怪长乐宫里的宫人竟然如此的……少!从宫门口一路过来,就没见几个宫人。到了书房外,更是只有几个小太监立在门外。这会儿连小春子也不进去,那里头还会有伺候的人么?她一时想入了迷,两腮不由自主地鼓了起来,十分可爱。

小春子瞧她这个小样子,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立刻又拿袖子掩住嘴。绿袖见小春子笑她,登时有些脸红。

小春子跟楚皇有年头了,他心里知道,楚皇和宁砚泠的关系不是皇帝和嫔御这么简单。但是多年习惯使然,楚皇不说的,他从不主动问。

往常总是他一人独守在书房外,倒不是怕人进去或偷听,毕竟长乐宫是楚皇的地方,齐嬷嬷更是汪后身边的老人。除了他以外,长乐宫里的宫人早就被清洗过很多遍了,能留下来的都是忠心耿耿的。

至于他自己,被李太后看中,又是赐姓,又是改名,还认了李公公作义父。这些事情楚皇早就知道,但是楚皇信任他,也知道如果不让他留在身边,依李太后的做派还是会继续派人来。

与其身边有个不知底里的人,还不如尽知其忠心的小春子。

小春子也确实忠心,也知道进退。这会儿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出来说话声,绿袖又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便疑心她在偷听。他虽然知道绿袖是宁砚泠的心腹,可是事关楚皇,况且绿袖之前又是萱室殿里的人,他不得不防那么一手。

于是,小春子笑道:“陛下还不知要和娘娘说上多久,站在这里怪冷的,绿袖姑娘不妨跟我去歇歇脚,喝口热茶暖暖身子罢。”

绿袖跟着宁砚泠的时间虽长,可是何曾受过别人这种优待?更何况小春子年纪虽然不大,可是却是楚皇跟前的近侍,地位堪比太后跟前的李公公。现下他叫绿袖走,绿袖焉有不从之理?当下便答应了,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书房门口。

宁砚泠这会儿正在书房里,也不知道绿袖已经被遣走了。她心下有些忐忑,今天景后虽然三言两语,哄得太后撒开了手。可不过是缓兵之计,并没有解决问题。回头太后一琢磨,想明白了,还是免不了要和楚皇闹一场。楚皇这会儿召自己来,怕是也为了这个事情罢。

正月里休着朝,每日不过是关外的军报。六部里统共只剩了几个值班的,事情大多都在年前了结了,所以楚皇的书桌上,更没了往日奏折堆成山的景象。

楚皇这会儿也有心情翻翻杂书,宁砚泠进去的时候,他正半倚着,在翻看一本不知是什么书。

“微臣见过陛下。”宁砚泠轻声道,她和楚皇的关系还是很微妙。固然今天楚皇当众表示了和她的亲密,但是在宁砚泠的心里,他们的关系依旧是君臣,君臣以上便是僭越。故而人前她自称“臣妾”,人后她只称“微臣”。

“你来了。”楚皇放下书,看着她道,“过来坐罢。”

宁砚泠便过去,坐在小杌子上,半仰着脸,看向楚皇。他现在目光柔和,转动着手上的扳指,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知陛下找微臣来所为何事?”宁砚泠问道。

“你来帮朕拟一道旨……”楚皇说完这句,便不再说,似在沉吟。

宁砚泠听了竟是一愣,拟旨的话不是该找东阁么?就算现在休着朝,东阁大学士也寓居住京都,可以随时召回来的。于是,她轻声道:“微臣不敢……”

“朕叫你拟,你拟便是了。”楚皇知她顾虑,又开口道,“此乃朕的家事,并不想让东阁知道。”这就是明着要去宁砚泠的顾虑了。宁砚泠无法,只得问道:“那微臣僭越了,不知陛下要拟何旨?”

楚皇道:“自然是问叔王借用二百护卫一事。”这确实是家事了,里头既牵扯到广林王,还牵扯到太后。若是召东阁来拟旨,东阁必要问一句的。看楚皇的样子,恰恰不想解释。

“可是,朕不知怎么开口……”楚皇沉思了良久,终于将自己的顾忌说了出来。宁砚泠听得目瞪口呆,她原以为叔王既是楚皇的叔父,借用护卫修路一事,应该一说就行了。想她自己和二婶,不也是要什么东西,撒个娇就要来了。

可是事情却没她想像的那么简单。叔王是长兴王,穆宗第六子,封国大泽。穆宗皇帝的儿子,活到如今的也只有他一个了,他性子谨慎,到了几乎胆小的地步。楚皇说:“按例,藩王护卫是三千人至一万人。叔王的护卫恰好就是一万人,正是人多了才难开口要人……”

宁砚泠听了点头,她心下赞同楚皇。若是叔王的护卫只有三千人,那开口要个二百……别说二百,就算要个一千,估计也不成问题。可是,他既然往上限设置护卫,正是他谨小慎微之所在了。这样一个人,你要问他借护卫?只是他的心里就要起别的心思了。

所以,如何去了长兴王的疑心,叫他乖乖借护卫出来,考验的就是圣旨里的遣词用语了。楚皇苦思半日,不得要领,因想着宁砚泠素日是个机灵的,便叫了她过来一议。

这可不是个讨巧的活儿,宁砚泠暗自叫苦,依叔王这个性子,就算圣旨里写得像朵花儿一样,他还是未必肯借。到时候修不好路,太后这口恶气铁定要呵出来。母子俩不好明着对打,只怕自己这个拟旨的,又要落不是。

可是偏偏楚皇又不肯放过她,在说清了原委后,竟是一脸近似期待地看着她,仿佛叫她立时就要拿出个好主意来似的。

这圣旨该怎么写呢?宁砚泠伤脑筋起来,似乎怎么写都不能光明正大地去了长兴王的疑心,好叫他心甘情愿地借出护卫来。这根本不是怎么写的问题,这是人的问题!

对了,是人的问题!那就用人来解决!宁砚泠脸上的愁容登时散了个干净,她忙问楚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