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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浮生身似不系舟(3)

三人听了醉月的话,虽然这想法与世俗背向而去,然而却也是颇具个性。非世俗女子所有的胆识和魄力。萧风眠端起酒杯,说:“醉月姑娘的心倒是透彻的很,风眠佩服,敬姑娘。”

醉月亦举杯示意,二人各饮了一杯酒。

安雪逸从刚刚就没说话,他看着桌上醉月刚刚甩下来得一根发簪,半晌才说:“姑娘刚刚所说没错。可若是真心相付呢?”

萧风眠和玉倾城吃惊地对视一眼,心道安雪逸这次难不成是真的动心了?居然将话说得如此直白?

可他们两人没想到,安雪逸直白,还有比他更直白的人。

“公子是想让醉月从良,然后娶我吗?”

萧风眠和玉倾城简直要瞠目结舌,这两人都不顾及在场还有别人,就这么讨论这事,是说他了们两个坦然呢,还是心大呢?

安雪逸:“是。”

醉月微微一笑,说:“那是为妻还是为妾呢?”

安雪逸听了这话之后毫不犹豫地就说:“当然是妻子。”

萧风眠和玉倾城顿觉有些尴尬,恰巧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随后便是昭雪的声音:“公子。”

对于听别人的私事并不是特别感兴趣的两个人顿时找到了好的借口,萧风眠首先借着昭雪的话对外面说:“在外面等会儿。”然后又转向醉月道“姑娘,失陪了,我出去一下。”

玉倾城也跟着道:“我也去看看。”

醉月冲两人点了点头,两人站起来就出去了。屋里一时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安雪逸还一脸认真地看着她,仿佛在等她的答案。醉月站起来,走到旁边抱起琵琶又回来,对安雪逸道:“公子听过卜算子吗?”

安雪逸凝神想了想,摇头。

“姑娘请。”他说。

醉月便不多解释,抱起琵琶来校了两个音,然后清脆的琵琶声便响了起来。

醉月微微低着头,启唇轻吟:“不是爱风尘,似被前身误。花落花开自由时,总是东君主。去也终须去,往也如何往。若的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莫问,奴归处。”

一曲罢,琵琶的鸣声还未落下,醉月半垂着头,仿佛定在那里似得。琴者有意,听者也入了耳,入了心。就连外面正在说话的两个人,听了那莫名哀伤的曲子,都不觉各自想起了各自的心上人,任凤箫身死,夜夙尤心有所属,二人具是伤心人。

“倾城,你年纪已经不轻了,你父母可有为你张罗婚事?”萧风眠不愿露出伤心的颜色,硬撑着苦笑着打趣玉倾城。

玉倾城见这人自己的事还理不清,还有心打趣别人,于是也不客气,反问道:“你呢?萧家主可有催你赶快成亲回去接受萧家,接受秋瓷彻?”

伤心人何苦为难伤心人,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不说话了。

旁边事情禀报了一半地昭雪犹豫着看了一眼萧风眠地脸色,最终还是决定继续说。

屋里的两人终于从伤心之中醒过来,醉月放下琵琶,坐回安雪逸身旁,两人促膝而坐,仿佛亲密相谈的姿态。

“我生于青楼,从小便知世上天命与男人的话最不可信。虽我知公子是真心待我,也必不会在意我的过去,但是我不能赌,不能赌几年,十几年,几十年之后,你还能如此待我。我不敢,也不能。我不是那夜夙尤,不是那些女侠,我一旦赌输了,就是万劫不复。若公子怜惜我,便不要再提这样的事,请当醉月是朋友,公子这份真心,醉月也必当珍藏于心,永世不忘。”

安雪逸的心一沉,若醉月拒绝他,他还可以继续追求,然而醉月此言,他若继续下去,难免会让两人落得一个形同陌路的结局,他是聪明人,然而此时竟也有些痛恨自己的聪明。让他不得不做一个抉择,是就此放弃,还是……努力一下再放弃。

外面的两个人仿佛谈完了,他们在门外听了一下,好像里面没有声音了,他们便敲了敲门,推门进来了:“你们……谈完了?”

安雪逸就在这门吱呀一声中做出了最后地决定,他冲醉月一笑,说:“只要姑娘愿意,雪逸永远是姑娘的朋友。”

听到安雪逸的话,醉月的心也终于落地,然而不知为何,这明明是对两人都正确的决定,然而她心中却有些难过。

玉倾城和萧风眠进来,两人促狭地看了安雪逸一眼,结果发现那安雪逸和醉月都一脸坦然,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两人不解,对视一眼,心道: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两人把话问出来,安雪逸却先发制人,问起了他们俩:“你们刚刚出去说什么了?”

一说到这事,两人果然也不问别的了,萧风眠说:“昭雪说,云国年后传出消息,要在今年三月,桃花盛开之时,为绯颜公主选婿,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侠客,只要自认有所长,便可前往参选。”

醉月闻言笑道:“萧公子容貌出众,武功又鲜少对手,何不去一试?说不定……还能娶得绯颜公主,一跃成为云国驸马呢。”

醉月是为了缓和气氛而故意调笑,安雪逸也顺着说去:“他?他不想,他有心上人。”

萧风眠闻言瞬间笑得十分隐晦,恰到好处地配合了安雪逸的话。

醉月一挑眉,惊讶道:“哦?萧少主居然有心上人?”

萧风眠笑问:“怎么?不像吗?”

醉月说:“的确不像,我以为像萧少主这样风流的人物,必是乱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才是。”

萧风眠说:“所谓放浪形骸之外,也不是无心无情啊。”

醉月点了点头:“这倒是。不过……醉月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得萧少主痴心一片?”

萧风眠笑了笑,半分不掩饰:“我喜欢的人,也已经有心上人了。”

醉月看他笑得一点都没有伤感,不知是怎样的释怀了,又或是深藏了,她问:“是……谁?”

萧风眠笑着吐了三个字:“夜夙尤。”

醉月显然大吃一惊,看着萧风眠有些不可思议,但最终还是理解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萧风眠见她只问自己,倒不问旁边的玉倾城,十分不悦地问:“你为什么只问我,不问他呢?”

醉月看着玉倾城笑起来,掩唇道:“玉庄主,也心有所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