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上午停靠的时候她就派了人去洪泽湖搜罗河鲜，这会儿桌子上才有了藕带、藕片、莼菜、小银鱼、蛤蜊、河虾这些时鲜小菜。
火锅子里涮的荤菜是薄如蝉翼的牛腰肉、鸡胸肉和鱼片，青菜却是这边水里长的藤心菜和茼蒿，还是施柔嘉才养在暖房里的，就被她捷足先登了。
“等回了京城之后，我再重新请十四爷一次，最好十四爷和十四福晋能够大驾光临翠溪谷地，到时候还可以尝一尝土豆和玉米这两样新作物。”
素素一边说话，一边微笑着给胤祯和完颜氏布菜。又给每人添了一碗老鸭火腿笋尖儿汤。
完颜氏见她事必躬亲，便忍不住奚落几句。
“好歹四哥也是王爷，偌大的王爷府难道寻不出个好用的下人吗？怎的这些事情也要侧福晋亲自动手？”
既然两兄弟要和好，素素便存了容人的雅量，当着两位爷便不跟她计较。
“我平日里就喜欢操弄这些，闲不下来呢！”素素和声解释了一句，“再说，今儿是家宴，何必让那些下人杵在这里，说话也不方便。”
她当下人也是人，完颜氏却不这么想，嘴角撇出一抹轻蔑。她心里狠狠地耻笑着，毕竟是小户人家出身，不习惯下人伺候。
胤禛主动伸手接过素素递过来的汤碗，沉声解释道，“本王出京城办差向来不喜排场，若不是带着素素，两人足矣。可是素素既跟了出来，又不想坏了本王的规矩，所以除了组织慈善募捐会这样的大事情，许多日常琐事也连累素素操心劳神。本王很是过意不去，却也觉得这才是爱惜民力的表率。”
胤禛看向素素，眼中透着怜惜，也有些歉意，说道，“素素，若是你不喜欢，本王随时唤人来服侍，也是很方便的。”
素素便笑道，“王爷知道我的，不喜欢总有人站在跟前。”
胤祯瞥了素素一眼，眸子中便闪过一丝心痛的异样神情，然后迅速躬首称谢，掩饰过去了。之后的整个席间，便再也没有向素素那边瞧过一眼。
胤禛的兴致便越来越好，两兄弟喝了不少酒。
在这船上住得时间长了，喝的酒便都是加了姜丝温热的黄酒。酒过三巡，素素便吩咐换了一桌菜，几样清新小菜并一个沸腾鱼锅子又热气腾腾地上桌了。下面都用短烛点着，满斟细品也不会冷了油腻。
不过素素和完颜氏却吃好了，便上了甜点和果盘，还有果子露。
看着锅子里翻腾的红汤，胤祯吃了一惊，“这难道便是东城酒楼出了名的招牌菜？里面全是让人冒汗的辣椒？”
原来他也听说过了！胤禛和素素都忍不住笑了，胤禛居然生出一个戏弄胤祯的念头，从红汤里面夹了一筷子乳白色的鱼片，稍稍放凉，便一口吃进嘴，露出无比惬意的神情，细细咀嚼咽下，又嘬了一口温酒，快活似神仙的模样。
胤祯便跟着夹了一筷子，连已经吃了水果的完颜氏都忍不住跟着夹了一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