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的眼神中便有了些期待，一双澄澈的眼看着胤祯。
胤禛不自觉地嘴角就撇了下来，不过顺势抿了抿，又恢复了平静。
望着桌上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火锅子，胤祯无奈地牵了牵嘴角。
完颜氏比素素更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夫君，她还是第一次有可能听到胤祯关于“正事”的见解。说起来还是沾了素素的光，她不由得飞快地扫了素素一眼。
素素今儿晚上打扮得也忒素净了，头上就插了两只绿玉簪，连朵花儿都不戴，穿的也是素缎夹袄，比她府里的婆子穿戴还简单。
为了今晚的宴席，完颜氏很下了番功夫捯饬。因是家宴，也不好意思用扎眼的赤金头面，便用了一套看着没那么招摇的，却是点翠。那一抹抹翠绿，在烛光的映照下分外闪亮。
若是在别处，她这身装扮是相当出彩的。只是她虽然肤白娇小，与素素站在一处，一双眼睛登时显得晦暗无神。
晚间的灯烛放射着暖黄的光芒，素素一身暗红素缎夹袄，却衬得肤白如雪，尤其那一双剪水双瞳，掩映着烛光星芒，如星子般璀璨。
跟着胤禛历练了这几年，她的光华越发内敛，气场越发强大。只要有她在，别的女子便是装扮得五光十色的绚烂，也只能淹没在环境中，成为陪衬。
“想来是四哥两趟差事办下来，干净利落，为朝堂官场吹进了一缕清新之气吧！不仅把没钱没人的苦差事办成了，还整顿了官场风气，连女眷都发动起来做募捐，办慈善。若是各地官员都能这般拧成一股绳共渡难关，咱们大清岂不是……”
胤祯这番心里话，开始的时候激动，收尾却含含糊糊。因为说的意思是大清现在不够好，这是犯了忌讳的。
可见他是真的心潮起伏，胤禛便有些动容。素素也是心里感慨，越发觉得胤祯是个坦荡的人，该有城府的时候装得住事情；如今与胤禛和好，也是拿出了态度来的。
只有完颜氏，挺直了脊背，容颜端肃，眼中却越发无精打采。心中暗自腹诽，这种事情为什么要拿到饭桌子上来说，好无聊啊！
“十四弟也是有心了！上回从仪封回京，朝堂上还毁誉参半，说我擅自截留国库收入的也有，说素素抛头露面的也有。这回也一样，人还没回去，参奏我的折子只怕把皇上都看烦了吧！”
胤禛接过胤祯说不下去的话头，眼里眉梢都带着笑意，替他把话再圆回来。甚至柔声叫着“十四弟”。
只要胤祯肯回心转意，其它的都可以放下。
素素见他的神情，便知他少有的开怀，便笑着提醒他，“王爷，咱们先开席吧！边吃边聊！”
胤禛便呵呵笑道，“十四弟，来尝尝你嫂子的火锅子。虽然没有京城暖房的绿叶菜，这江南的时令风味经她的手，可就又是一番好滋味了。”
素素不好意思地瞅他一眼，连忙说道，“今儿准备得急，也只有这码头上临时搜罗的河鲜，十四爷和十四福晋还请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