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美步伐妖娆地走到沈暮烟摊位前，狠狠嗅了嗅散发在空气中的香甜气息。
“孙天美，你干嘛呢？”张菁菁如同刺头一般，只能往板车前一站，挡住她的视线，“你是不是又想来偷学？”
“谁偷学了，我过来是正儿八经，让暮烟点评的。”孙天美瞪了张菁菁一眼，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油纸包打开冲着沈暮烟笑得灿烂，“暮烟啊，你瞧瞧，二贵这肉夹馍做得正宗不？你给品尝品尝？”
“谁要品尝刘二贵做的肉夹馍，肯定全是边角料，走走，不要打扰我们做生意。”张菁菁推搡着孙天美，企图将她撵走。
“张菁菁，我在跟暮烟说话，关你什么事儿？”
孙天美下盘可比张菁菁稳当多了，硬是站在原地不肯走，眼看着两人要打起来，沈暮烟抬眸：“拿来吧。”
“暮烟？”张菁菁扭头不解地看向沈暮烟。
孙天美得意洋洋地瞪了张菁菁一眼，上头将手中的肉夹馍递给她：“暮烟，这次二贵可用心了，完全就是照着你给的法子做出来的，你尝尝看。”
沈暮烟没伸手接，只是简单扫一眼就道：“饼太厚，肥肉太多，酱料太少。”
孙天美愣在那里，眨巴一下眼睛：“暮烟呐，二贵他是第一次做，难免有些瑕疵，但你放心，味道一定跟你做的一模一样，你尝尝嘛。”
“模样都不对，味道怎会一样，无论是一样早点，还是一道菜，只有每一项都对了，那出来的才正宗。”沈暮烟这儿说话声有些大，吸引了那些摊主的主意，“就算你们家拿到我给的配方，依然还原不出我做出的味道。”
何况是那些冒牌货。
“嘿，沈暮烟，你这话是说给我们听的吧？”早饭摊位上有一位中年妇女不乐意了，“谁规定只有你沈暮烟可以出来卖早点，我们就不行了？”
那些人原本就眼红沈暮烟早点卖得红火，眼下有人开腔，那就如同热油里头滴入水花，瞬间炸锅了。
“就是说，沈暮烟，你这含沙射影的，膈应谁呢。”
“你要有本事，去城内开饭店呐，干嘛出来摆摊啊。”
张菁菁刚想出口反驳，被沈暮烟一把拉住：“你现在开口，就着了他们的道。”
“那怎么办？他们这样说你，你能忍啊。”张菁菁气结，瞅着还傻呵呵站着的孙天美，狠狠瞪她，“都怪你，好端端地卖你肉夹馍，你跑来这里干嘛。”
孙天美自知理亏，她心中惦记着肉夹馍，往前一步，很是虚心地看着沈暮烟：“那暮烟，这要怎么提高呢？”
“若是诚心，就按照我给的方子制作。”沈暮烟拿了一张油纸包抓两个麻球与两片蘸了橘子酱的白馒头递给孙天美，“记得四个字，熟能生巧。”
孙天美愣愣地看着沈暮烟递过来的东西，突然间，自己有些佩服她。
沈暮烟不是不好相处，而是根本不在意那些，她自愿给的，要多少给多少，别人凑上来硬要的，她一根汗毛都不给。
孙天美抓着油纸包，头一次诚心诚意地对着沈暮烟道了一句谢，而后转头高傲地看着众人：“看什么看，就你们这种浑水摸鱼的，你们要是坚持摆摊三天，你们泉下的老祖宗都得笑活了。”
“嘿，孙天美，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刚刚数落沈暮烟的人，现在一下子将矛头齐刷刷地对准孙天美。
换了别人兴许就怂了，但孙天美不一样，她可是骂街一把手，人越多，她越来劲，一张嘴就跟比机关枪都厉害，完全不带停歇的。
“沈姑娘……”
卫斐然喊了沈暮烟一声，冲着她比个大拇指。
张菁菁被他的举动搞得有些懵圈：“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
“张姑娘，你看那边。”卫斐然指向，已经被众人包围起来的孙天美，“他们都围在一起了。”
“啊？围在一起怎么了？”张菁菁还是不懂。
“张姑娘，沈姑娘，这是在把孙天美当靶子一样使，现在他们一个劲都想与孙天美争个高低，那过往的食客还不是回到我们这里？”卫斐然微笑地给张菁菁解答。
听了卫斐然的解释，张菁菁这才恍然大悟起来：“厉害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暮烟，你是怎么想到的？”
沈暮烟抬头：“很难吗？”
张菁菁噘嘴：“暮烟，这句我听得明白，你在骂我笨。”
沈暮烟笑出声来：“行了，赶紧把食客都招揽过来，让他们一边吃着香甜的早餐，一边看戏吧。”
“好咧！”张菁菁利索地应了一声，往前招呼食客去了。
最后，当沈暮烟把最后一个麻球卖出去的时候，吵成一团的众人才反应过来，他们好像着了沈暮烟的道。
“沈暮烟，你个不要脸的。”有人瞧见沈暮烟正在收摊，气得骂了她一句。
“嘿，你怎么说话的？”刘二贵是唯一没被影响的，今儿的肉夹馍他也全部卖了出去，“暮烟姑娘都被你们挤到边上卖早点了，连一句埋怨的话，都没说，到底是谁不要脸？”
“刘二贵，你跟沈暮烟合伙搞我们的吧？”
“谁搞你了？你把话说清楚。”刘二贵也是个不好惹的，他把抹布往板车上一扔，大步走向那位出言不逊的大汉跟前，盯着他半响，讥讽道，“哦，你是村东头李叔家二女婿吧？我说你怎么眼生呢。”
“你管我是谁，刘二贵，刚刚我都听见了，沈暮烟给了你什么方子，所以你的早点才卖得好。”李叔二女婿呵呵冷笑，“刘二贵，我早就听说，你在城中酒楼在后厨顺了东西，才被赶了出去，你现在该不会又是故技重施吧？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你再说一遍！”
被酒楼赶出来，是刘二贵心中一根刺，平日里就算啥话都说的孙天美都不敢提起一个字，今儿李叔二女婿算撞到枪口上来。
“哼！”李叔二女婿冷笑一声，“你做了，还不让说啊？明摆着你就是顺了，不对，这叫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