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永书一颗心瞬间揪了起来。
这是他曾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当年她母亲让她作为薛纤柔陪嫁的时候，他是不同意的。
他何永书的女儿怎么能做妾。
他们帮她，就是为了让她摆脱妾室的地位，然而如今……却是这幅田地。
徐管家福礼道：“自从四小姐离去后，何姨娘便总说院子里有东西，大夫瞧过，说是心病。”
千雨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何永书坐到床边，抬眸直直的看着徐管家，眼中有愤怒有扫视有烈火。
徐管家被看得背脊一凉。
“父亲？”
微弱的声音轻轻的传来。
何永书看向何安青，何安青正睁着半开的眼睛，疑惑的看着自己：“我在。”
何安青眼角立即有泪水滑落：“父亲，您来啦，我以为父亲不要女儿了。”
谢氏立在一盘看着，心中有难过有心酸。
她失去一个桐儿便肝肠寸断，而安青却是一连痛失一儿两女，若让她连松儿和芬儿都失去，那她怕是也不想活了。
何柏松感受到谢氏的颤抖，上前轻轻挽上。
谢氏抬眸看了何柏松一眼。
何永书苍老面容有一丝柔意，将何安青被子里的手拿出握着手里，轻声道：“我在的。”
除了一句“我在”，他实在说不出什么，有一个妾室身份的女儿是他们何家的污点，也是安雨的耻辱，但他们不曾将她抛弃过。
何安青看着屋子里，忽然面容扭曲，对着何永书道：“父亲，依琴说她好疼，我请了大夫，大夫也不来，您请个大夫来瞧瞧她吧。”
依琴已死。
何永书却点头道：“嗯，我待会便让人来给她瞧瞧。”
何安青忽然又道：“过几日就是菊露节了，仙慧的衣服还没定出来，我得安排安排。”话落就想起床。
仙慧已死。
何永书用手将何安青压住，让她躺在床上，道：“已经安排好了，你病了要好好休息，别让他们担心。”
谢氏看着何安青的模样，她这是疯了吧。
何安青无焦距的眼睛慢慢又落在了何永书的身上，疑惑的问道：“父亲？”
何永书看着她，等她继续说话。
何安青虚弱的喘息着，淡淡的道：“父亲，您来啦，我想回家。”
何永书的背脊瞬间僵硬。
他曾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如今……
看着屋里的黄符，何永书深吸一口气，道：“徐管家，这个院子不适合安青修养，换个院子。”
“何尚书，您觉着哪间院子适合修养？”柳冰凡带着小蝶从屋外走了进来。
一身素衣，却显得格外耀眼，一张未带面纱的脸，格外倾国倾城。
何柏松微微愣住，何永书微微皱眉。
“说来也奇怪，之前何姨娘搬去了水曦园，好端端的说闹鬼，便又搬回了倚梦园，这没多久又说见着了不干净的，冰凡愚钝，不知道哪处院子适合。”柳冰凡将额前的碎发轻轻掠了掠。
何安青见着柳冰凡的瞬间，忽然大叫了起来。
柳冰凡笑眼未落，道：“何姨娘说的什么？是看中了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