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交际在夏日和秋日间，忽冷忽热，忽晴忽雨。
柳冰凡惯常的窝在常待的榻上，时常捧着本话本子。
将最后一页合上，柳冰凡伸了个懒腰，看向小蝶，道：“看完了。”
小蝶扫了一眼榻边上的一个书架，满满当当的话本子，早前还会藏着，如今已经光明正大全数摆上。
大家也都知道大小姐爱看话本子，就连老夫人最初还会叨叨上两句，久了也就随了她去。
“小姐，您一天一本，再多的话本子也不够您看的。”小蝶一张脸平凡无奇，淡如水，但心中却是万马奔腾。
柳冰凡瞧着书架上的一本本册子，轻笑道：“这是个问题。”
话本子属于玩物丧志，民间实则并不流行，她这一年看了好几百本了，也是难为她们如此为她收罗。
坐在锦凳上的如兰抬眸，轻声说道：“小姐可要学学刺绣？”
明年及笄后便是婚嫁，小姐到现在还未开始准备自己的嫁衣。
“别。”柳冰凡将手里的话本子往书架上一扔，然后下了榻，道，“这事有你们就行。”
“小姐的嫁衣总不能由奴婢帮您绣吧。”嫁娶为人生第一大事，嫁衣更是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岂能假手于人，如兰的脸上露出迟疑。
柳冰凡一副理所当然的道：“这事你就别操心了，皇家嫁娶自有尚衣监操心，你家小姐我并不需要亲自操针。”
让她拿着针穿针引线，算了吧。
如兰不知皇家规矩，听得柳冰凡这么一说，有些疑惑。
以彤正巧进来，直接开口道：“小姐是尊王妃，有特定的礼服，这事确实是不需要小姐操心的。”
然后转头看向柳冰凡，道：“何姨娘来了，在院子里。”
柳冰凡挑眉，何姨娘从柳仙慧出事开始便生起了病，又因着柳易槐出事，更是病情加重，今日怎么从床上爬起来到她这来了。
“倒是稀客。”
话落，柳冰凡抬脚往外走去。
何安青脸色惨白，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病态，跪在院中，整个人仿佛摇摇欲坠。
柳冰凡媚眼微眯，站在廊上看着院子里的何安青，冷冷的道：“何姨娘这是何意？”
何安青抬头看向柳冰凡，刚要开口便咳嗽了起来，待咳嗽转轻后，方开口道：“妾身求大小姐救救四小姐。”
柳冰凡疑惑转头看向小蝶，见小蝶一脸平静，又回头看向何安青，道：“我记得倚梦园是落了锁的，何姨娘这是怎么出来的？”
何安青全身微微颤抖，却还是坚强的道：“妾身求大小姐救救四小姐。”
那卑微的样子简直同前世判若两人，前世何安青高高在上，用着一种施舍一种怜悯来对待她，即便她是郡主，而何安青不过是礼部侍郎的继室……
可谁曾想，如今的何安青卑微到了尘埃，竟求向了她一直想要一刀了结的对象。
可笑至极。
柳冰凡嘴角的冷笑逐渐蔓延，内心一股无形的快感在缠绕身心。
她觉着自己骨子里在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