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何家送了礼物来，请大小姐前去前院。”管家急匆匆而来。
柳冰凡斟茶的动作未停，将开了花的茶水递上，对着老夫人说道：“祖母，这是用今年初雪时储的水煮的，您尝尝，凡儿近日刚学的手艺如何？”
老夫人接过，先是瞧了一眼茶碗，茶叶浮浮沉沉悬于半空中，如一片轻舟摇摇曳曳。
再闻茶香，清香馨脾，有股梅花香气扑鼻而来。
品上一口微苦，第二口微涩，第三口甘甜。
回味一下，甘甜清香。
老夫人点了点头，将茶碗放下：“是加了梅花吧。”
柳冰凡双眼一眨，惊讶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祖母，前些日子，春儿去采了梅，凡儿将梅花碾成末，取汁封存，梅花末晒干做成了茶包，刚这茶便是用茶包搭上碧螺春一同泡的，祖母竟能从碧螺春的香气中尝出梅花香，凡儿佩服。”
老夫人甚是欣慰：“再搭上初雪的清凉，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凡丫头这手艺委实不像个初学者。”
柳冰凡将茶碗满上，说道：“自是祖母请的师傅教的好。”
管家瞧着面前这对祖孙两，笑意盈盈的，想起前院何家人还候着，斟酌许久，抬眸看向孟嬷嬷，希望孟嬷嬷提醒一番。
孟嬷嬷眼中含笑，开口道：“大小姐真是心灵手巧。”
“可不是，怕是没有什么难得倒这丫头了。”老夫人又拿起茶碗饮了一口，甘甜清香，是好茶。
“老奴也好奇，有什么是大小姐不会的。”孟嬷嬷笑得温和，连带着眼角的皱纹都柔了几分，随即问向管家，“徐管家，你可知道？”
柳冰凡抬眸看了一眼孟嬷嬷，随即转头看向管家，脸上露出疑惑：“徐管家，你什么时候来的？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这么静静站一旁。”
老夫人知道凡丫头这是不待见何家人，连带着就当做了没听到。
若非文曼开口，凡丫头怕是要继续当他是个陌生人了。
“许是我们聊得开心，听不着他说了什么。”老夫人将茶碗放下，转头看着管家，“是有什么事？”
管家默默擦了一把冷汗，应道：“何家送来了礼物，说是要给大小姐的。”
“既是给我的，你便收了就是了。”柳冰凡低头将茶盏里的茶叶滤了滤。
管家犹豫，又说道：“只是这礼物太过贵重，小的不敢擅作主张。”
老夫人来了兴致，这何家人葫芦里卖了什么药，昨日本就闹得不愉快了，今日怎的还送来了礼物：“送的什么？”
“一柄玉如意。”
柳冰凡却笑了：“不过搔杖而已，有何贵重的。”
管家却是冷汗直流。
玉如意虽别名搔杖，但实则常被作为礼品馈赠友好，有吉祥如意之意，何家明显是来道歉的。
老夫人却是咋舌，玉如意制作困难，要寻着整块上好的玉石做成玉如意，着实是不容易的。
赠送之意显然易见。
玉如意虽是搔杖，可谁真用它挠痒痒。
凡丫头这是真不待见何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