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冰凡看着走在前方向她介绍府中情况的孟嬷嬷，内心百感交集。
那时初入府中，自己事迹狼藉，母亲又在她回府的当夜去世了，无人喜欢她。
面对这个陌生的柳府，她便是完全的孤立无援，即便有母亲留下的侍女照顾，也不能扭转她自卑的内心。
然则时至今日，她又重游一回，内心的自卑已然消失，独留下的不过是想要复仇的心。
柳冰凡悄悄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在鹤氅上划了一个口子。
“咦，这是……”柳冰凡状似不经意的发现了鹤氅上的裂口。
孟嬷嬷拿起鹤氅看了看，的确一个很大的裂口，像是被利器划开，露出了里面的大毛。
“想来是下人偷了懒忘了缝补这块，大小姐，请将这鹤氅交给奴婢，奴婢让人缝补好了再给您送来。”
说着替柳冰凡解开了鹤氅，递给了边上的丫鬟。
“好在发现的及时，这毛若是掉光了，就挡不住这冷风了。”
“那就劳烦妈妈了。”柳冰凡笑着谢过。“姨娘近日为家中忙碌，这事若是让她知道，难免伤神。”
“大小姐说的极是。”孟嬷嬷忍不住点头。
难得送出一件趁手的礼物，却出现这等纰漏，何姨娘知道了也只是徒增尴尬而已。
这事大小姐就此揭过，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柳冰凡自然知道孟嬷嬷的想法，然而她所想的不过是不想这鹤氅回到何安青手里。
里面的内料怎能让何安青清理掉，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何安青的真面目。
那是一只养不熟的狼。
她实际可以当众拆穿何安青，可是何安青却可以把一切推给下人。
只有让人不经意中知道，才能对何安青起疑，她要的不过是一步步瓦解。
“大小姐，前面就是蘅芜苑了。”孟嬷嬷指着前方的院落对着柳冰凡说道。
柳冰凡沉了眼神，想到里面是自己的生生母亲，内心难受想哭。
她们母女缘分很浅，十三年的母女，她却从未尽孝。
母亲对她是极好的，早些年身子还利索常常到馨和园小住，离开时都万般不舍。
后来身子不顺，来不了了，便经常托芙蓉给她送这送那，就怕她吃不饱穿不暖。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听闻母亲病重而偷偷下山。
如今她要再一次面对母亲的死亡，内心格外复杂。
她不知以自己如今的医术能不能挽回母亲的生命，但是她想试上一试。
如此一想，柳冰凡坚定自己的内心，带着破釜沉舟的心思踏入大夫人的蘅芜苑。
院子里静如水，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却有些懒散的做着自己的活，像是为了主屋里的人能休息个好的，也为自己将被分配到别处去做着可有可无的事。
正巧芙蓉打着帘子从屋里出来，看着孟嬷嬷带着一个脸覆面纱的女孩进来，有些熟悉。
“孟嬷嬷怎么来了？这位是……？”芙蓉看着那双眼睛，觉得有些像大小姐。
“芙蓉，我是凡儿。”柳冰凡看着芙蓉，甜甜的喊道。
“大小姐？！”芙蓉有些惊讶，边上的小丫鬟们随着芙蓉的呼唤，纷纷侧过头来。
“那个就是大小姐？怎么蒙着面纱啊？”
“不知道长什么样？大夫人长得那么美，大小姐应该不会差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