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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间孤零零的帐篷,距离部落帐篷群可能有五百米左右,位于罗艺和部落之间。

罗艺想不通那里怎么会有一间孤零零的帐篷。

难道是被彭都部落排斥的部落民?

不会是得了传染病的部落民吧?

因为朝着部落走过去除非绕一个大圈,否则就得经过那个孤零零的帐篷。

罗艺有医疗纳米机器人,不惧怕任何病毒病菌,所以他便选择了两点之间最近的路线。

当肉眼能够清楚看见那顶孤零零的帐篷的细节时,罗艺愈发感到奇怪。

之前罗艺来过彭都部落,知道图阿雷格人的帐篷是什么样的。这一顶帐篷非常大,比罗艺见过的彭都部落最大的帐篷也要大至少一倍。而且这顶帐篷丝毫没有图阿雷格人的风格,从形状以及外观看,明显就是一个现代工业产品。

走近之后,罗艺闻到一股柴油味。他放轻脚步慢慢靠近并仔细聆听,却没听见帐篷里有任何呼吸。

在好奇心的趋势下,罗艺慢慢走到那顶帐篷的门口,掀开门帘。

罗艺一愣,然后恍然大悟。

他之所以闻到柴油的气味,是因为帐篷里有一个柴油发电机。除此之外,帐篷里放着一个保险箱,一张桌子,还有四把椅子,桌子上摆放着一个上网便携终端。

搞了半天,原来这里是罗艺之前交待张波涛准备的,专门用来进行黄金交易的场所。

罗艺摇头退出了帐篷。

罗艺继续朝着帐篷聚集的地方走去时,被彭都部落的人发现了。两名部落武士骑着马朝罗艺过来。近前后罗艺发现,其中一个是苏,于是给他打了个招呼。

苏的同伴看来也认识罗艺,他满脸惊讶地问:“你怎么会从沙漠那边过来?难道是迷路了绕了个圈子?”

苏却从马上跳下来,瞪了同伴一眼,然后向罗艺行礼。

“尊贵的罗,请您上马。”

罗艺猜测图阿雷格人是不是也有牵马坠蹬的说法。不过这里距离帐篷群也只不过三百多米,走两步就到,罗艺便谢绝了苏的好意。

苏的同伴回去通报,而苏则落后半步陪着罗艺走。

还没走到,彭都和张波涛便迎了过来。他们应该也有些奇怪罗艺是怎么过来的,却没问。

罗艺朝帐篷群又确认了一下,发现都是些小帐篷,没一个有刚才那个帐篷大,于是便邀彭都和张波涛去那个帐篷谈事。

两人毫无疑义,于是罗艺便重新往回走。

路上,罗艺问张波涛在这里习不习惯,张波涛笑了笑。

“只当是住在工地了。你当我没在工地打过工么?”

罗艺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不过却暗中决定尽快弄一些简易移动房过来。

毕竟工地至少也是住简易移动房,而极少会住帐篷的。反正简易移动房既便宜安装也方便,而罗艺弄一些简易移动房到这里易如反掌。

进了大帐篷后,罗艺便询问这几天的事情。

黄昌得知需要改变交易地点后,没表示不满。他甚至都没有在价格上要求张波涛让利。

黄昌话倒是说得很好听,说什么“为客户提供最舒心的服务,是黄氏金店自成立以来一直坚持的最高宗旨”。

所以黄金的交易地点,就这么波澜不惊地改成了彭都部落。

彭都派了一个人看守之前罗艺租的别墅,兼探听消息。

由于图阿雷格人很少和外界交流,所以消息很闭塞。到目前为止,探子的主要工作只是看守别墅外加在买一买报纸,然后每天给彭都打电话讲诉报纸上的新闻。

而报纸上,一直都没有那天暴徒抢劫、绑架然后被反杀的相关新闻。

那天的战斗不是发生在BMK市区,所以如果安德烈把那件事按下的话,报纸上没有风吹草动也不稀奇。

罗艺闹不清这是安德烈偃旗息鼓了,还是目前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不过如果只是部落冲突,罗艺对彭都部落还是很有信心的——只要冲突发生在彭都部落的传统领地,图阿雷格人占着天时地利人和,没道理会吃亏。

不过出于保险起见,罗艺还是叮嘱彭都:如果敌人太强大,一定要保住性命优先。撤退时弄丢的盆盆罐罐,罗艺负责补偿。

彭都闻言脸上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不过明面上还是答应了。

罗艺理解彭都的骄傲。

尽管近现代图阿雷格人逐渐衰弱,可是他们祖上也曾经阔过。那种对祖先荣光的骄傲,是每个民族都具有的固有思维。

而且即便近现代图阿雷格人的生存已经愈发艰难,但是不多的冲突一般也是发生在图阿雷格人内部。对于农耕民族的邻居,图阿雷格人仍然有着似有若无的心理优势。

很简单的道理,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虽然现在已经变成了半游牧民族)发生冲突,农耕民族赢了没法扩大战果,而且还得提防游牧民族突然哪一天回来报复。而游牧民族如果在冲突中获得胜利,便可以肆无忌惮地扩大战果。

所以,彭都绝不相信南边会有敌人敢向自己的部落发动进攻,更不相信自己的部落会被打得落荒而逃。

其实罗艺也不觉得会有什么问题,他只不过是多嘴提一句而已。彭都固然没放在心上,罗艺自己又何曾重视呢?

现在黄金交易的地点放在彭都部落,罗艺觉得张波涛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于是随便聊了一会,便提出告辞。

彭都的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大,张波涛也面露讶然之色。

罗艺对此早已准备好说辞。

“我不是租借了一片荒漠上嘛?我去那片荒漠中修行,有事电话联系。”

彭都的牛眼睛差点瞪出了眼眶,张波涛虽然面露探询之色,但总体上表情还算平静。

出了帐篷,彭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罗艺施施然朝着北边走去,背影越来越小。

回过神来,彭都扯着张波涛问:“修行是什么?罗不用吃饭喝水吗?”

这些日子张波涛勤奋学习法语和柏柏尔与塔方言,简单日常对话倒也勉强,但是向彭都解释“修行”是怎么回事却力有未逮。

于是两人站在帐篷边上,在那里鸡同鸭讲了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