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八年,十一月七日。
方景楠一行终于要回云冈堡了,赵二舔着脸想跟着回去,被方景楠否决了。
崞县这么重要的地方,没有一个放心的人守着可不行。
崞县的那位坐堡官唐杰,最近被山匪混天龙骚扰的很久没来县城了。
崞县的治安只能靠方景楠他们来维护。
只是方景楠却是知道,这群山匪正是太原府衙扶持出来的,而各地要组建团练,肯定也需要府衙的支持,如此说来,这两方不都是府衙整出来的事么。
其中是有可深意?
这事要说跟方景楠也没关系,可他要在商贸上大力发展,府内这混乱的局面,可不利于商贸。
想到这,方景楠骑马上前几步,来到马三赶的天字号马车前。
“有事?”文朝衣抬头有些局促地问道。一时半会间,双方的关系他还调整不过来。
方景楠脸皮比他厚,自是毫无滞碍地,像是很好的朋友般问道:“确实有个事想了解一下,官场上面的事。”想了想,方景楠问道:“你先给我说说,一府的同知,在府里是什么角色!”
文朝衣道:“府同知是知府的副职,正五品官,因事而设,无定员,无常职,负责分掌地方的盐、粮、巡捕、屯田、牧马等事。”
“无定员,无常职?”方景楠好似感觉到了什么。
文朝衣点头道:“是的,因事而设,辅佐知府管理府内重事要务,无常职。”
方景楠道:“那以太原府为例,现在府内各州县的团练,就是同知在管了?”
“没错!”
方景楠点了点头,忽又问道:“那银钱呢?同知管么?”
“同知乃是副职,并无银钱的支配权,”文朝衣说到这顿了一下,又道:“但是像组建团练的这种专事专银,一般可由同知掌管。”
方景楠一楞道:“那不是有兵又有钱?”
文朝衣轻笑道:“团练费用一般由当地士绅豪强自己出,很多人还是他们的佃户,耗费不了多少银子,自然也不可能拿出太多了。同知就算是想贪没,也无太多油水,何况还要与上面的知府分润。”
“没太多油水吗?”方景楠悠悠然一笑,“这可不一定。”
……
*
方景楠一行来到代县,在代县住了一晚,方景楠带着麻武候又见了代县的守备官尤显健一面。一回生二回熟,酒席之上,这次尤显健全然不顾两人就在一旁,拉着位美婢就欲行禽兽之事,弄得方景楠大为尴尬,送上一根金钗,便与麻武候告辞离去。
街道外,方景楠又想到了前云冈堡操守邓琳,以及那位水灵的西马容芳,“这一个个的……”
*
三日后的傍晚,众人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怀仁城,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城池。
城防司司长郑飞带着怀仁城队长刘根宝迎在门外,城防司的驻地就在守备署衙,而兵营则是之前安东卫所的驻军营。
方景楠住在了守备署,文朝衣回了自己的县衙,麻武候带着张真灵张真竺等人去了之前把总的营房。
而田洪福沈炼在休息一晚后,也与众人分别,回他们的大同镇城,出来多日,也要回去看看了。
躺在柔软的床上,方景楠深深地叹了口气,这趟蒲州之行,终于是结束了。
明天,将是新的开始!
……
……
呼……哈……
砰砰砰!
放松身心睡得正香的方景楠被一阵排枪声响吵醒。
“城防司十日操练一次,娘的,就被我今天赶上了?”
方景楠骂骂咧咧地爬了起来,穿好衣服吃过饭,跺步往军营走去。
城防司的兵马只做为守城之用,所以火器较多,经郑飞与驻守过宁武关的宁伤讨论后表示,城防司最好七成使用鸟铳或者弓箭。
弓手就不提了,三十来个箭术高明的弓箭手拉去了莽字营,城防司这边只能用鸟铳了。
而莽字营王德纯的火枪队,也拉走了六十多个勇武悍卒,优质鸟铳也带走了大半。
好在文朝衣在军备上一直很用心,剩下的鸟铳也堪堪能用,再不成就拿着刀盾枪叉防守吧。
今日这场操练,其实是城防司郑飞的加练,毕竟长官来了,不表现一下岂不是傻子。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立定!”
防城司的训练很多都与莽字营差不多,只是在训练强度上,做了大量削减,毕竟伙食要是跟不上,像莽字营那般操练可是会练死人的。
“请长官训话!”见方景楠过来,郑飞大声喊道。
方景楠心下苦笑,那就说吧,有些话就算说过一百遍,那也得说。
“你们是……一群人的伟大才是真的……为了兄弟可以豁出性命的人……”
口号喊完,方景楠鼓励了大家几句,然后又看了他们演练一番。不得不说,城防司这群被挑剩下的人,也有着悍勇的气息,毕竟都是入伍多年,不少人去年还与后金打过守城战。
如今顿顿能吃饱,军头也不克扣粮饷,精气神整个状态都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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