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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邻淀川河东岸的是饶平帮林道乾防区,此时1队鸟铳手已经对准了桥头,只是林道乾决心未下,暂时没有向友军开火。大批大内军冲过淀川,向防线后部狂奔,逃离这个血腥战场。溃兵看到了黑洞洞的铳口,颇为识趣,并未冲击林道乾防区。

崇文策马来到林道乾身前,广东佬正焦急的向对岸张望,见崇文狂奔而来,如同见到救星,他大声问道:“大出海,大内军已溃败,是打是撤你给个明白话啊!”

崇文指着一座浮桥,大喊道:“我要渡河,立即向桥面开火,给我清理出一条通道。”

林道乾惊恐的大喊:“你疯了不成!”

崇文喝道:“服从将令!”

林道乾终于一咬牙,喝道:“开火!”

一队鸟铳突然向浮桥开火,三甲轮流齐射,浓烟起处,血光崩现,爆豆般的轰鸣响彻淀川。溃兵哭喊着,叫骂着,一些人跳入淀川逃生,一些人傻傻的立在原地,还闹不清楚铅弹从哪儿来的,更多的人轰然一声,转头就向淀川西岸逃跑,这桥现在已经是死路。

片刻之间,桥面上除了横倒竖卧的死尸和伤兵,再无一个站立的人,出击的通道打开了。崇文回身观看,他的亲卫们策马立在桥头,有些人明显有畏惧之色。

崇文纵马来到队列前,沿着队列缓辔而行,神骏的雪里骢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马蹄乱踏,不时引颈长嘶。崇文紧紧夹住马腹,死死挽住马缰,压制着战马奔腾的欲望。他端坐在马背上,头扭向亲兵们,愤怒的咆哮:“弟兄们!你们生在哪里?是哪个农家的猪圈,还是哪个腥臭的海澳,还是哪个青楼的伙房里?你们生下来就是入娘的贱骨头。

年少之时,你们哪天吃饱穿暖过?长大成人,你们又哪个没有被官府兔子一样追赶!你们想你们的子孙,世世代代都是这个鸟样子么!现在有一个机缘,让你们世世代代过上安定有产业的日子,但是要拿性命去换,你们敢么?”

桦山义政振臂高呼:“敢!”

众亲兵群情激昂起来,高举马槊,齐声大呼:“敢!”

崇文的战马已经带着他到队首,他轻带马缰,踢点马腹又转过身来,趁势站在马镫上,拔出仴刀。崇文指着淀川对岸2里之外,大声喊道:“看到了么,那里就是角根义满的将旗,他的中军本阵就在那里。只要我们冲过去,砍了那个黄口小儿,你们就都能得到你们的公平、你们的产业、你们的家!所有倒霉蛋都有入娘的公平!你们敢么?!”

“敢!”马槊如林。

崇文纵马高呼:“前进!大康!前进!”战马感受到了主人的怒火,激动的引颈嘶鸣,雪白的鬃毛飞扬。

铁甲队列如同火山爆发:“前进!大康!”

崇文一松马缰,战马脱离束缚,奋起四蹄,当先冲下河岸,冲上浮桥,马蹄踏在桥面上咚咚作响。他的身后,是高举队旗的桦山义政,是喇叭虎,是陈尿泥,是一条条雄壮的黑甲大汉,一匹匹半具装战马,杀气腾腾,仿佛从阿鼻地狱涌出的夺命判官,即将审判和杀戮世间所有的不公。

一队龙虎之士踏过浮桥,在西岸列成三排横队,崇文在最前列右手第一位,他旁边是忠实的亲卫队长桦山义政。无数溃兵从身前身侧跑过,战场上尘土飞扬,乱成一窝蜂,地上有无数的断刀碎旗,倒卧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兵,血流成河。

崇文看不见,也听不见,他眼前只有2里外那面大旗,和上面醒目的二引两家徽。他明白,只要冲过去,杀了旗下的孩童,一切就结束了,他甚至没有意识到,他和那面大旗之间还隔着千军万马。

脚尖轻踢马腹,雪里骢昂首长嘶,开始欢快的踏步前进。在他身侧,在他后方,在他四周,是一个个钢铁包裹的勇敢灵魂。粗重的呼气此起彼伏,战马开始兴奋的奋蹄前冲,他下意识的轻勒马缰,控制着胯下伙伴奔腾的欲望。

渐渐的,他随着战马的小步起伏,和马融为了一体。无数溃兵向他们奔来,撞到战马的胸铠上,被踏到马蹄下。有些拼命想躲开他们,还是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战刀轻挥,惨叫一声,那惊恐的身影不见了。

越来越多的人潮挡在身前,他习惯的踢动战马腹部,催促他的伙伴一往无前。恍惚中,有长枪向他刺来,刺在战马胸铠上,刺在他胸甲上,被猛烈冲撞折断了,有仴刀砍在他钢铁战裙,箭矢擦着他的胸甲飞过,火星四溅。

一切都是一闪掠过,战马越来越快,由碎步而小步,由小步而大步,由大步而狂奔。风在耳边呼啸,战马鬃毛飞扬,马颈不停的在眼前摇摆。崇文置身在钢铁洪流中,并不觉得惊心动魄,他只是这股黑色洪流的一道波纹,一片浪花。

可是在战场上几万双眼睛看来,这是十分可怖的情景,黑色钢铁包裹的一队人马,横向展开,正向高槻城方向突进。他们像上古的洪荒巨兽,狂野的怒吼着,要吞噬山岳森林,毁天灭地,谁也不知这恐怖巨兽从何而来,又去向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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