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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我自己送上门来了,大出海有话就说吧。”门外传来毛海峰高亢的声音。门帘一挑,一袭竹蓝袍的青年走进门来,不卑不亢的拱手为礼。

崇文微笑着说道:“五峰先生好手段,连魟针都用上了。”

毛海峰静静站在崇文面前,沉声说道:“大出海且莫讥讽,先听我一言如何?神武8年,我父擒海盗卢七,解送定海卫,指挥使李寿不仅不懋赏,反而大加申斥,若不是见我船队壮盛,竟有加害之心。

神武10年,我父擒海盗陈四。神武11年,舟山所被海寇所围,军民告急,我父亲率船队,星夜驰援,解救所城军民数千,杀贼数百。桩桩件件,诸司皆录功申报,我父不求有功,但是诬为叛逆,设计擒拿,我父被迫流落海外,这不太过了么?

身在仴地,我父不敢忘祖宗之国。神武23年,三岛九州仴寇连船数千,欲犯大康海疆,劫掠百姓。我父孤身一人,奔波于松浦郡、山口城、博多港,亲至太宰府求见少贰冬资,劝说仴国诸豪强不可与大康为敌,仴人感我父至诚,所谋遂罢。

可是大康呐?竟遣使至仴,命仴主后村上天皇遣送我父回朝,欲加戕害。可笑康使不知南朝势衰,自顾尚且不暇,如何能为害我父。

仴使祖阿、肥宫欲赴康,我父为两国苍生计,派遣船只护送,赠以川资粮秣,只盼两国交好通商,利国利民,一片赤心,谁知大康新主竟然以堪合诱使幕府,欲不利于我仴地康民。

大出海抿心自问,30年来,我父未曾倾害大康一人,却屡次被大康所欺,客居异乡,妻孥不得相见。是五峰船主负大康,还是大康负我父?若大出海是五峰船主,敢不敢轻信大康来船来人?”

毛海峰说的愤愤不平,崇文也不由得感慨说道:“此事嘛,朝廷确有不妥。可是我也是被官府追拿之人,与你父是友非敌,这帐如何算在我这个不相干之人的头上?”

毛海峰看着崇文说道:“以阁下谈吐学问,绝不是贫苦岛人出身,那么大出海姓甚名谁,籍隶何处,宗族何人,能否直言相告?”

崇文摸了摸唇上短髭,说道:“为大康至亲计,恕不能告。”

毛海峰逼问道:“公等不信我,又如何让我相信你们?”

崇文冷冷说道:“等幕府的大兵攻陷宇野厨,讨平松浦党,兵临平户港外,你们自然会信我。”

毛海峰沉默了,良久才说道:“家父自会求证,若曲在五峰堂,在下以死谢罪,如何?言而总之,五峰堂宁可做一回小人,也绝不轻信。”

崇文笑道:“我是到平户寻好而来,我可不想盟友之间横着一具爬满蛆虻的尸首。不过我找你不是为了争辩曲直,清者自清,口舌无谓。我只想问你,我的两个随从如何了,他们可不是康人,从没有得罪过五峰堂。”

毛海峰说道:“大出海放心,五峰堂虽屈身海外,也不会诛无罪之人,他们都好好的,不会受半点委屈。”

崇文点头道:“那我能见见他们么?”

毛海峰说道:“那是自然,你们是五峰堂的客人,不是囚徒,随时可见。”

崇文左眼眉微微一扬,说道:“不是囚徒?那此处我等可随意出入了?”

毛海峰说道:“除了内宅不便,福江岛上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是岛上没有海船,我劝大出海不必打冒险出海的主意,海上风高浪急,那是枉送性命。”

崇文笑道:“海上自然不会去,内宅也不会去,不过能否烦劳贤主人到内宅借宣和骨牌一副,聊渡时光。”

不得不说,赌博是联络感情的好工具,崇文拉着花子和洛丽丝只打了两天骨牌,两个女人就有化敌为友的迹象。抓一副天牌对能让两个女人高兴的睡不着觉,若是不幸抓到大杂六,丁三幺鸡齐至,输个精光,两个女人就会难过的吃不下饭。

32张骨牌,让两个女人神魂颠倒,半夜也不肯让崇文睡觉,挑灯夜战的热情把崇文折腾的****,不得不和两个随从躲到松山荒川行猎。

桦山义政和来财牛两个家伙实在太笨,怎么也学不会骨牌这种大康神技,逐渐沦为端茶倒水的角色,山中打猎自然是欢迎之至。可惜五峰堂不会给他们武器,手持木棍的行猎效率太低,一连三日一无所获,让三人无比沮丧。

只有崇文的钓鱼术让人叹为观止,缝衣针做的吊钩,福江苇荡中的草叶子为饵,就能钓上尺长的仴国鲥。

不过桦山义政无意之中露了一手刀法,惊艳了大伙儿,让无聊的日子多了一丝生机。

桦山义政脑子未必比他的月代头亲爹灵活,但是他有一样远远超越常人,他是一个刀痴。这些看似自在,实际就是囚徒的日子,能把别人逼疯。他却乐在其中,对于义政来讲,这就是心无旁骛的修炼时光。

村里人每天都会见他提着木头仴刀走到村北的树林里,然后满头大汗的回来,不管刮风下雨,从不间断。漫山遍野追逐麋鹿野兔的日子里,崇文和来财牛围坐在野外,拢火烤鱼,这孩子却裸一膀在林中挥刀不止,惹得来财牛一顿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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