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雨泽心头一禀,微微颤声,眼神中带着曾经的回忆。
“记得,这些年……”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嫁衣之下匕首突现,刺入他的腹部,下意识的抬手捂住刀口。
女子猛然拔刀,粘稠的血液顺着刀刃弧度淌到赵依灵长袖中的手上。
两人依靠的极近,无论是台下还是台上人皆为发觉有何异样。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北雨泽竟劫过她手中的刀藏入自己袖中。
牵强的勾起一抹笑,转身看向众人,原本暗红色的婚袍,腹部颜色在悄无声息中逐渐变深,只是牵起身旁人之手。
含情脉脉的宣,台下传来一片片热闹的声音。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不要害怕。”
赵依灵望着男子略带泪光的眼眸,心脏突然绞痛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
我是在后悔什么?
为何会心疼!
他的脸逐渐苍白,随着“哐啷”一声,那柄短剑落在了地上。
北雨泽倒地不起,眼神始终望着她那张精致的脸旁。
台下人一拥而上,祁子衿赶紧上前蹲下寻找伤口。
用手按住伤口,尽量想办法止血。
他微微抬起手,指着胡子哥告知祁子衿,“让他走!替我照顾好你师娘……”
还未待他说完含笑,眼眸紧紧闭上,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世上。
“师父!师父!”
祁子衿一滴眼泪滑落在衣襟,她捡起地上匕首的那一刻,似乎明白过来。
眼睛微微泛红,转头盯向身后捂着胸口的赵依灵。
上去就是扯住她在袖子中的右手,白暂的指间沾满了鲜血。
“你为什么要杀师父!?难道你已经不爱他了吗!?”
赵依灵无辜的瘫坐在地上,没有半句话从她口中出现。
“你可知师父为这场婚礼花了多少心血,又因错过婚礼事情而自责多少年。”
朝霖赶紧上前拉住,生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子衿冷静点。”
“这个时候让我怎么冷静,你们看清楚是她杀了师父。”
祁子衿指着女人,眼神透着寒意。
“对不起!”赵依灵忽然开口,竟也是冰冷得毫无感情。
“后悔为你研制这解药。”
祁子衿转身离去,朝霖紧跟她身后。
众人也随之散去,女人瘫坐在地上,望着毫无生气的男人,心由内而外的发凉。
记忆不停的涌上心头,年少时那个少年郎信心满满的走到她面前。
“你终有一天会见到我欢喜。”
再到后来,自己刚中毒被救出,容颜一夜之间尽毁,家族被灭门。
少年郎紧紧地将她搂住,满眼星辰如今皆是心疼。
“灵儿对不起!我会医好你的,待那时我定再办个婚礼娶你为妻。”
从那以后,曾经的神医专心研制毒药,成了名副其实的毒痴。
带着她游走于各国之间,从此病人仅此她一人。
记忆到昨夜,被那人放在怀中哄入睡,一遍又一遍地讲着他们半生以来的故事。
“忘了谁都行,可别忘了我这个夫君。”
纤长的手指抚上她的额头,浅浅的留下一吻。
俊朗的脸庞映着月光,犹如年少那般干净。
这时胡昱已派人搬来棺木,小心翼翼的将身着婚服的北雨泽搬入棺内。
忆起所有事情的瞬间,她不自觉的拾起地上的匕首,狠狠扎入心口。
在众人的惊呼中倒地,陷入黑暗中,终是相爱之时未大婚。
一个温柔的声音似乎在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别怕,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神医的死讯很快传开,宫内很快陷入恐慌中,新人双双去了。
祁子衿也陷入了后悔中,整日呆在院中闭门思过。
无意中竟发现赵依灵桌上刻着胡昱两字,实在诡异,毕竟两人不相识从未谋面。
赵依灵桌上为何会刻有他的名字,难不成是在给我线索?
还是她在害怕忘记什么。
手不自觉的抚上那桌面,带着惋惜于不甘。
师父也没了!
朝霖走进书房,见祁子衿在看桌子,实在不解。
“这是在看何物啊?”
朝霖从她身后绕到前方,探头看了眼这才看见那两个字。
“你觉得此为何物?”
她忽然神情严肃地看着他,往后退一步低声询问。
见状他走上前,抬手覆上那桌面,某块的触觉明显不是木质。
他转头看着祁子衿像是明白什么,快速从怀中掏出火引。
点燃后在桌面一顿烤制,很快由蜡汁填成的那几块融化,露出两个赫然大字。
“小心?”朝霖有几分不解的看向祁子衿,“小心胡昱!?”
难道胡昱才是真正的……
这样的推论,实在让这两人有些不敢相信。
胡子叔一路寻找我回国,为何要小心于他?
莫不是要什么事情,是我所不知?
“把这桌面处理一下吧。”
祁子衿转头背对着朝霖,他按着指示拔出佩刀,在一顿的剐蹭下已然看不清桌面。
“而且,咱们先回去吧!”
他提醒祁子衿,两人就朝寝宫走去,刚修好的寝宫在中寝宫背面,虽阳光不怎么好。
至少是个安静淡雅的地方。
宫中不许大办葬礼,自然已经下葬,祁子衿日日前去探望跪于墓前。
师父我定不辜负你所托,尽力找出真相。
夜深人静,祁子衿捏手捏脚的溜进厨房,偷出几块糕点塞入嘴中。
一个黑影快速冲到她面前,看着她手中的糕点目不转睛。
“你是何人?”她略带惊恐的询问着黑暗中的人。
那人只是拿起祁子衿手中的糕点塞入也嘴中,丝毫没有半分建议。
“是我!”男子低着嗓子,刚好看见祁子衿。
“你来做什么?”祁子衿摸了摸头发,眨着眼睛试图从中知道什么。
“吃东西,不然还要别的吗?”朝霖低着头,盖住其他盘中未吃完的糕点。
“谁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祁子衿面无表情的叹了口气,自顾自的拿起一顿吃。
“心里也没想什么,只是担心小殿下的安危。”
他侧着身子,浅笑着看向那边的傻丫头。
子衿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没有过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