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还说:过去的时候记得给我笑得开心点,你若是敢把这婚事给我搞砸了,我就把那个,把你那个小厮砸了……
所以,钟玄明笑容满面的过来了。
给沈老夫人拜了年,给在场的长辈拜了年。
也给霁月和沈朝歌都拜了个年。
沈老夫人笑得虽不如从前那个开心了,可想到花颂的名声,也只能在心里叹口气。
就这样吧,也只有这样了。
正在那时,忽然就听一声:爹,爹你不要我了吗?
只见有个人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了。
那不是旁人,正是沈承恩。
知道钟玄明今天要来沈家拜年,他请求同往。
钟玄明还是极为疼他宠他的。
见他这段时间表现极好,乖巧,谅他也惹不出什么事,就同意了。
只是没让他跟着进沈府,让他在外面的马车上等着。
他本就是沈家弃绝的庶子,想他定然也不会面无羞耻的厚着脸皮出现在沈家面前。
想跟他一块出来,无非就是想看一看他曾住过的沈家,或心有点不甘罢了。
万想不到他竟然真的敢冲进来。
众人面色各异。
沈老夫人已先发制人,怒喝:“这哪来的奴才闹事,来人啊,把他给我赶出去。”
她这是铁了心不愿意认这个外室所生养的了。
沈为民脸色一阵青白。
承恩,他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
他又长高了,模样也有了些变化。
过了这个年,他也15岁了。
小孩子总是长得快的。
这是他从小就疼在心里的儿子,如今亲眼看见他,让他如何视而不见?
他本能的冲过去就想护住儿子。
“放开他。”
他冲奴婢呵斥。
沈老夫人脸色难看,怒:“把老三给我请下去。”
沈为民怒,冲她喝:“娘,你为什么就容不下一个承恩呢?”
沈老夫人气得头疼。
沈承恩他娘被关在牢中,他妹妹夕歌死了。
容他活在沈府,是给沈家的人制造灾难吗?
静默的沈霁月忽然发话:“钟玄明,管好你自己的狗。”
钟玄明面上一白,立刻过去就把沈承恩拉了起来说:“误会一场,我这就把人带走。”
沈承恩却不愿意跟他走,极力挣扎着喊:爹,爹。
他的力气抵不过钟玄明,硬是被拽出去了。
沈为民面色大变,拔腿就要追出去。
沈老夫人自是不许他追,立刻让人把他给拦住了。
沈为民大吵大闹大喊着:娘,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待承恩,他也是您的孙子,是沈家的血脉。
好好的一个年,因为外室所生的庶子,坏了人心情。
被强拽出去的沈承恩还在极力挣扎不肯走。
他本该是沈家的公子。
他娘说过,等到了沈家,她被扶正,他就是嫡子了。
现在却沦落奴,让人玩弄,他不甘心,也不愿意。
钟玄明忽然就压低声对他说:“你清醒一点,沈家的人已把你弃绝了,我不妨告诉你一件真相,你娘因为绑架勒索,被判蹲了班房,这辈子是别想出来了,你出家为尼的妹妹夕歌,因为窝藏逃犯韩孝郡,已死了。”
所以,他这辈子是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别想子凭母贵了。
沈承恩愣了愣,说:“我不相信。”
“这事已传遍广陵,你出去随便找个人问一问,都知道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承恩拔腿跑了出去。
他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因为没有骗他的必要。
跑上马车,他大哭一场。
钟玄明随后跟了过来,马车离去。
他揽住承恩颤抖的肩说:“沈家的人不要你,我要你。”
“你老老实实的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他哭声渐停,双眸染上仇恨,说:“我要杀了沈朝歌。”
“傻瓜,好好活着不好吗?”
杀沈朝歌,这不是和自己的命过不去吗?
他又不傻,并不想干这蠢事。
沈承恩便恨恨的盯了他一眼,骂:“缩头乌龟。”
他也不气,说:“我是不是缩头乌龟,你还不清楚吗?”
把人揽在怀里,安抚性的拍拍他的背。
他气愤的别过脸。
他叹口气,说:“我好心好意答应带你出来玩一玩,你偏要跑过去自取其辱,人家不要你,你反而又恨上我了,这是何道理?”
是没有道理。
他沦落到今天,都是拜沈朝歌所赐。
要怪,要恨,要千刀万剐的,全是沈朝歌。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道:“你把我娘救出来。”
钟玄明想了想,道:“容我想想办法。”
沈承恩沉着脸不说话。
一年过去,他人清瘦了不少。
虽然这个人并不曾亏待过他,但他内心的伤害,是无法被修复的。
他本该是沈府的公子。
他本该和那些人一样,光鲜亮丽的活在阳光下。
现在,却跟着他做一个见不得光的人。
小时候跟着他娘生活在沈府之外,他是一个外室所生养的,不能为人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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