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定制的打火机，看起来很新，拿起它发现上面写着，‘天上人间。’
而且生产日期居然就是一周天。
一周内他曾去过那里。
看来，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地方。
天上人间，这是大部分成年人都知道的风花雪月场所，没去过至少也听说过。
韩薇薇默默收了起来，其他的没有找出任何有用的线索来。
“那在这之前，那些工人住在哪里？”
“就住在厂房里，吃住工作都在里面，我带你去看，不过你可做好准备啊……”
做准备？什么准备？
还没等韩薇薇开口问，大爷推开了厂房的大门。
一股腐臭味袭来，韩薇薇一阵恶心，大爷熟练的撑开塑料袋，眯着眼看着场内的情形。
“你们现在这些小年轻啊，就是不行。想当年我们上山下乡的时候，遇到的条件可比这苦多了。”
好吧，当韩薇薇平息下来后，她捂着鼻子屏住呼吸，看着黑工厂内的场景。
工厂分两边，一边地上卷着黑漆漆的铺盖，看得出来是工人晚上摊开就可以睡觉的地方。另一边黑色的桶，在往里面看，还有腐烂发霉的液体，蝇虫飞舞。
韩薇薇几乎是闭着眼睛，把这些录了下来，这些东西涂在脸上能好么？
真的难以想象一件看似正常的东西后面，是如何制成的。
之后跟着大爷去了他的家里。
家很小，二十来平方的房间，挤着八个脑瘫工人。
他们衣服脏兮兮的看起来很久没换了，上面有着不知道蹭了多少年的油。
他们蓬头垢面，眼神呆滞，隔着玻璃，韩薇薇的心都揪了起来。
他们的家人也肯定再找他们，至少有家人照顾，不会变成这幅样子。
老板简直丧尽天良。
拍下了照片，韩薇薇搜集好了证据，准备溜了，再不走，最后回城里的班车都会错过了。
“大爷，今天谢谢你了。”
“客气了，你赶紧让这帮傻子走就算是帮我了！”
大爷嘴上不饶人，甚至说话很难听，又一副讨厌麻烦的样子。
可他依旧没有选择抛弃他们。
这可比那些表面上对你好，实际上把你算计到骨头渣都不剩的人好多了。
坐在公交车上，韩薇薇结合现在知道的所有信息，从头开始算起。
说起来这么点小作坊，一年的收益不过百十来万，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值得么？
不过对普通人而言，百十来万已是一笔巨款。
另外，按照大爷说说，这作坊已经起码运转一年了，之前一直没出现任何问题，那么这次为什么会出事了呢？
真的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还是说以前也有，只是事情没有闹大？
何况当时卖他货的还有别的主播，为什么一定在她这边出了问题？
这很难让人想象，整件事情不是冲着她来的？
好，退一万步讲，真的是她这边出了问题，现在厂长跑路，很明显这些受害者，算上轻重患者平均每个人赔偿二十万，也得百万起了。
所以为了把自己摘出去，现在帮助警方找到厂长是最好的办法。
然后看他怎么说。
“天上人间……”
韩薇薇忍不住呢喃出这个名字，在她身边站着的大叔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来到这鼎鼎有名的天上人间，蓝色的水立方牌子，门帘装修的像个欧式宫殿，韩薇薇径直走了进去，一个穿着红色低胸装礼服的女人走了过来，“小姐，我们这里不接受女宾。”
“那个，我来找人。”
韩薇薇想找借口溜进去，可眼前的女人不依不饶拦住了她，“请问，您找哪位？有预约么？”
“我找王哥！”
她随口编了个名字，赵田孙李王，她还不信蒙不对今天一个嫖客了？
红衣女子对一边的黑衣保镖使了个眼色，他们面无表情，凶神恶煞的走来。
“别，我走，我走还不行么。”
她丝毫不怀疑，自己要是继续赖在那，黑衣人两人扯着她的手脚拎起来，丢出去。
跟丢垃圾一样。
她徘徊在天上人间的门口，正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
功夫不负有心人，门童给走出来的一对男女开车门。
男人地中海的发型让韩薇薇瞬间认了出来，他就是刘厂长，可身边的女人可不是那小姨子，应该是从里面带出来的姑娘。
他们微笑着和另一个男性告别，看起来像是好友。
韩薇薇赶紧在路边拦了辆车，“师傅，跟着前面那车。”
一直跟着他到附近一个破旧的老小区，看着他走进5号楼3单元，4楼01室。
“原来暂住在这啊，怪不得。”
这种老小区一般是私人出租，不会签订租赁合同，而且价格低，所以警察不会轻易查到。
就连韩薇薇也以为，他可能会第一时间逃出省外，想着来这碰碰运气，没想到他还是颇有些小聪明的。
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确定好门牌号，韩薇薇拿起手机，上面慕宸的未接电话和短信，被她一键还原拨通了110的电话。
坐在楼下的一颗老桦树下，桦树足有四层楼高，她盯着四楼的灯光直到警车赶来。
红蓝色的灯光闪烁着，便衣警察们把他和失足女带着手铐从楼上带了下来。
自始至终韩薇薇没有露面，她甚至关掉了手机，以免警察联系她，也为了省电。
她想看看风声后再做决定。
现在媒体高度关注此事，明天的热搜一定会很精彩。
“都十二点了，现在能去哪儿呢？唉……”
她走在无人的街头，晃晃悠悠的重新回到了那座别墅。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恩！”
想必除了保姆也没人会在这了。
毕竟闹事的那帮人已经被慕宸告了。
破烂的玻璃已经被收拾干净，屋内凌乱的家具也都归了原位。
除了没了的玻璃外，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哈啊……”
困，韩薇薇想睡个好觉，今天走的双腿发软，脑子昏沉，感觉一闭上眼睛站着都能睡着。
可一抬头，她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那沙发上坐着的身影，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