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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梅英笑。抱起小贝贝,要他们快快起来,水要凉,梅英裹紧小贝贝,快速回屋。再回来抱老大老二,每日全都这样。夏季老大老二还可自己回屋,如今天寒地冻,只能梅英个顶个用厚布包紧,抱着回去。老大五岁,吃的好,体重真不是以前那小干柴分量,等着梅英跑完三道,真真累的脸白。回至屋中,吉祥三宝在土炕上玩的正高兴。小贝贝在老大、老二当中滚来滚去,老大老二一人拿一玩具,小贝贝都想要,因此在俩哥哥当中犹疑,不忙着去拿,而是二边瞧着,思索要哪个才好。这会功夫,老大、老二笑的可大声。梅英亦是不管,这样三弟兄的感情才会好。“要睡了么?”老大看梅英放窗帘,一般这时,便表明他们应当睡了。“你们再玩片刻,只是小点声儿,不要吵人。”梅英摇头,自个坐在灯下做针线。“娘亲,我要考试么?”老大问出一个他一直非常想问的问题。以前梅英虽说逼他上学时,曾经保证过,不指他考试,也不指他考状元。可他彼时是不信的,如今他觉的他有必要再问一回。“我不晓得,娘亲真不指着你们给我争个诰命夫人回来。只是,能认字,能读懂书中的意思,字也是要写的过得去,这都是门面。至于其它的,我还真真不要求。”梅英笑。“读书有个鸟用。”老二在一边,幽幽说出这么一句。他可是有很多小伙伴儿的,按照那一些小朋友的说法,百无一用是书生,酸秀才们都穷的要死,何必费钱,不若学个手艺活,免了家中嚼用不说,更可以早一些出来挣钱,养活家口。梅英在乎的不是这个。而是,“个鸟用”。老二这一句话,反应出的信息量很大。读书无用论,在老百姓中间一向很流行。老二这个观念直接来自小伙伴,见解来自小伙伴们的父母,梅英并不奇怪,但同时也不理会。而,“个鸟用”,显然是来自郝屠夫。这货素来不怎么讲究,即使孩子在面前,偶尔骂句脏话,也并不意外。老二长期在他手下玩儿,不知不觉,耳熏目染,就学会了。梅英刚想发作,想想还是暂时忍下。“有用就是有用!”梅英白了老二一眼。“能读书,会算账,就比郝叔强子叔更聪明,你瞧强子叔全都算不过来。”老大立马点头,刚在饭桌上,强子叔那样儿,他让非常得意,读书算账铁定是要学的。因此,他又爬起来,对小贝贝念起九九乘法表。老二抢着念,仨人又闹作了一团。梅英暂时松口气儿,头脑中,不知怎么,又浮出怡妃孙良夜。实际上,如果单纯为小贝贝,她不应当让长福兄弟俩读书的。他们有章贡生的家传基因,等再长大些,真正开蒙了,保不准读书不错。要是真真考上功名,那就麻烦了。天下没不透风的墙。她现在用的是长福亲娘的身份,而长福亲娘实际上还没死,谁晓的躲哪个边角中。老二长乐先不说,老大长福可是有记忆的。如今他还不计较身份问题,等他长大,彻底有了自己主意儿,难葆不会困惑。他会想,她“偷”走自己亲娘身份以章家名义生活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亲母子也会有矛盾的,何况使他们这“半路”的母子。即使他不翻脸,可,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日子一天天过,老大心头没刺儿了,因此愈变愈开朗。往后梅英再去学堂偷看时,虽然老大还是一人默默练字,可她再看着的,却不再是担心,而是欣赏。状态骗不了人,郁郁还是悠然,压根两码事儿。“夫子说老大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儿!”郝屠夫不晓得何时站在梅英边上。“你要不要教他点功夫?”梅英随口问。“他们身子一直不错,用不着学。”郝屠夫这回倒是很明白,梅英要他们学功夫,并不是为真真像他一般,而是为了强身健体。在他看起来,真没必要,老大老二身子状况不错,平常带他们多跑跑就行了。“多个本领傍身,总不可真真有人找上门,他们连还手全都不会。”梅英从小是爸爸教口才,妈妈教拳头,自认文武全才。自己儿子可不能比自己差。郝屠夫挠挠脑门,耸耸肩,自己执行就好了。老大和老二也是没正式拜师,郝屠夫许是觉的自个来教,太正式,便让大强子来教。可是大强子却理解错了。郝屠夫原原本本把梅英的原话转达:“总不可真真有人找上门,他们连还手全都不会。”这边,大强子却机灵过了,他认为老大老二是遭人欺侮了。而他是从小街头混出来的,很是明白,孩子之间的事儿,最好大人不要出头。因此,他开始教老大老二最实用的街头打架要领。所谓街头,比的不是谁功夫好,武功宗师未必打的街头流氓。比的是耍阴斗狠,私底下拌。譬如上头来一拳,你明着接上边,可下边脚没闲着,要狠狠往那最要害的地方踹。这一切,梅英一点都不知情。她一直觉的郝屠夫人不错,笨是笨一点,可是笨有笨的好,不会有啥坏心眼儿。至于大强子,她便当弟弟一般,自然而然,不会多想。瞧着大强子带着老大每日从学塾回来,还将会去外边练练再进屋,她还蛮高兴,觉的大强子教比郝屠夫教好。也就这样,大家伙儿在这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转瞬,小贝贝周岁生日到了,以前给老大老二过生日,就是简单炒个菜。可小贝贝这是周岁,梅英觉的,咋着也要给小贝贝好生办办。可又想起,小贝贝周岁过几日,便是章贡生周年,不禁有一些犹疑。“小贝贝生日要咋过?”梅英正烦,结果郝屠夫忽然从他饭盆儿里抬头。“周岁,虽说我们在这里亦是不认识啥人,可还是寻思着要请街坊们吃碗寿面,咱自个在家中给他抓个周,好不好?”梅英瞧瞧老大他们。老大他们生日亦是给金婶儿店中人送了面,他们自个在家吃,倒没收礼,就是意思意思。可小贝贝又不同,到底是周岁。“太寒酸啦!”大强子这边表示不满意。“咱又不认识谁。”梅英其实是不想张扬。“啥叫不认识谁,这镇子能有多大,密云县又有多大。嫂嫂,你缺钱么?要不我出?”大强子又误解了嫂嫂。“小孩家家,过个生日不必太铺张,主要是过一些日子便是长福爹周年,佟夫子起先讲过,周年时,要我请僧人念经,不光超度,好赖给孩儿积点儿福。想来,亦是不好让小贝贝的生日给冲撞了。”这是其一,其二,梅英没说。她实在是怕小贝贝见太多人。这可是当今皇帝唯一的种子。大家全都沉默,这凡事儿,全都有个体统,如今大家只可以安慰她说,这生日和忌日,幸亏不是一日了。而梅英心里吐槽,良夜烧宫,那天,孩儿的生日,确确是娘的忌日。于是,小贝贝生日也便照梅英讲的那样,往金婶儿店中还有院中人送了长寿面。只说小贝贝长了一岁,谢谢诸人平常照料。而后在自家中摆一桌,也便他们一家子加之郝屠夫,大强子。小贝贝反而是穿的喜庆,一身大红褂,虎头小帽,白嫩嫩胖乎乎,惹人爱。实际上老大老二都长的不错,可跟小贝贝比起来,还是差一截子。以前不觉的有啥,如今小贝贝长大些,大家伙儿见了,会说小贝贝像娘,老大老二像爹。除了席面,周岁最要紧的便是抓周。梅英亦不晓得要预备些啥,因此也便随便用家中现有的玩意儿。譬如老大用来练心算的算盘,读书用的课本,还有大强子交出的一把小匕首。老二觉的没意思,放了一块点心上去。梅英瞠了老二一眼,这唯恐怕别人不知道,一家子都是吃货么?!还没等梅英拿开,小贝贝就飞疾爬过去,取了那点心放口中啃起。边啃还边跟娘亲笑!梅英气炸,直追着老二打。这是抓周啊,看着小贝贝吃成这样,她的天空都成灰色了。大强子大笑起,在他看起来,这还真真是小事儿,谁家孩儿见了好吃的不眼馋呢,况且是小贝贝这样一岁的孩子。梅英在那边收拾老二,这边小贝贝还在吃点心。确切的说,是嚼点心,他才长了几颗乳牙,而点心实际上有点腻,他吃不了。于是嚼了几口,又吐了出来。随后,慢慢地爬向边上的其它物品。稍作犹疑,便拿起那把小匕首玩。郝屠夫怕伤到孩子,忙过去把小贝贝抱起,将小匕首从小嫩手里夺出。小贝贝见玩具不见了,好委屈,眼睛里迅速蓄满泪水。惊雷眼看就要炸响,大强子急中生智,忙喊起嫂子,以转移孩子注意力。“嫂嫂,抓吃的好,这样,小贝贝一生便不愁吃穿了。”大强子走过去,笑着抱起老二,对梅英讲道。然而,他却忘记了小贝贝刚才实际抓的是匕首。也即武器。梅英想了想,决定不再计较。又瞅了瞅老二,这才罢手。“对,抓吃的好。抓刀杀人,抓书输钱,抓算盘更差,一生守财,多累。”郝屠夫果真跟大强子反着来,大概是世界上最不会讲话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