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娘沉闷地发出吼声，她听着百里亦苏的话，心早就被逼急了，唯一让她保持理智的是那诱人的香味，她还在强忍住不发飙。
“哼，诱敌之计而已，老娘偏要窝着，装不在乎。”
然后湖底安静了下来。鱼娘即便是气呼呼地吐着泡泡，也尽量控制情绪压抑泡泡的大小。
“看来这鱼也是怂货一条，制作成咸鱼倒是合适，挂挂晒晒就行。”
月风清轻嗤一笑，这鱼娘倒是和他想像中的凶残有些不相符，倒挺像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主。
“也行，一半晒咸鱼，一般腌辣鱼干，鱼头？剁椒可还行？”
“烤鱼骨听起来也很好吃。”
隧道之中两人像是唠家常一般对此刻正在抓狂的鱼娘“品头论足”，以至于鱼娘还是控制不住暴走了，巨型的身体冲奔而上，掀起来一股股激荡的水花。
“张哥，我是不是眼花啊，这突然怎么就冒起这么些狂狼来，该不会是地龙发怒了吧？”
巡逻小队后面的小兵远远便看到了清水湖的湖面翻涌起了一层层水花，隐约见还看到有一个巨大的物体在浪花之下游走，像极了张哥传说里的那条鱼。
“别看，这都与咱们无关，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去参与战斗，能躲就躲，这湖要不太平了，不，是丰御城终于要太平了。”
张哥怔怔地望着清水湖，笑了，就像是释怀一般笑了。他搭着小兵的肩膀，郑重其事地告诫他，当个逃兵不可耻。
小兵却是一脸雾水，但从张哥脸上似乎看到了有不祥的征兆，这清水湖有大事发生，而张哥却说着要太平了，这岂非矛盾。
“什么都别问，不用多久，他们就会出发了，咱们这种小兵还不够塞牙缝，就别凑热闹了，别再跟上了，先离开，乱起来谁也管不了咱们。”
他看到营帐点起了火，思索着应该是准备出发了，张哥硬是拽着小兵进了草丛，躲藏起来，不由分说捂住小兵的嘴，看着忙碌起来的营帐。
“别人送死我拦不住，但张哥我不想死，小老弟，你就好生陪着哥，活到天亮便好。”
“……？？？”
小兵被张哥给绑住了，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只能认命地看着军营集合点兵，大伙整齐划一地去执行任务，他幽怨地看着张哥，想说，你放了我，我绝对不会出卖你的。
“委屈你了，我可不能冒险，睡上一觉，明天就好了。”
鱼娘愤然对视着两人，血口张开，竟口吐人话：“你们俩，够了哦。当面讨论怎么做我，不过分吗？还有没有半点道德心了。”
“还会说话。修行不易，你为何与狼为伍，滥杀无辜？”百里亦苏斜眼看向鱼娘，一动不动，说话的声音带着质问的冰冷。
“人类，你别太自以为是，老娘我可是没有杀个一个人，老娘吃的那些可都是那些对老娘有不轨之心的人供奉给老娘的，老娘对得起天地良心，你别以为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娘不认。哼，老娘也是有脾气的。”
鱼娘认真地怼着百里亦苏，说话间，湖里又泛起了一圈圈粗暴的水花，她生气了，怎么能污蔑鱼呢？她也是无辜的好么。
想当年，她刚修行有所顿悟，就被一老道士给搅和了，硬是将她困在这清水湖里，还逼着她吃那些臭气熏天的腐肉，她才是受害者好么？人好好一美鱼娘，正准备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外面的仔有多帅，结果，遇人不淑，成了圈养着的小母鱼。
“呜呜呜，嘤嘤嘤……人家也是被逼无奈的好么？不吃肉肉怎么有力气产卵嘛，呜呜呜，老娘这条鱼命实在是太惨了。”
鱼娘一把泪一把鼻涕地哭了起来，沙哑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无比心酸，就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
听着鱼娘的哭诉，两人也是一脸的懵圈，明明来势汹汹，怎么战斗策略转换得如此之快，这卖惨的策略显得有点凄凉了。
百里亦苏捂眼，敢情这鱼就是个牺牲品？她怎么看着不像呢？这家伙，满口谎言，不可尽信。
“嘤嘤嘤，长得帅和长得美就是好人了吗？老娘我长得是丑了点，但绝对是好鱼一条，真的没骗你。呜呜呜……”
鱼娘见二人已然为之感动，立马来一顿拍马屁式卖惨，听说人都喜欢被夸，也会对悲惨的人生出同理心来。
额。
百里亦苏彻底无语了，这到底是一条什么鱼啊，怎么可以活得这么卑微。
“你有点骨气好不好？”
“骨气这种好吃吗？”鱼娘不解地问道，愣着思索了一会，惊恐地瞪直了眼：“你们好生残忍，还要把老娘的骨头炼成气……呜呜呜……老娘这命怎么这么苦啊，呜呜呜……苍天不公啊。”
“太不要脸了。”月风清别过脸，这一条张着血口却卖惨的鱼让他的三观受到了冲击，原来为了活命，什么生物都可以卑微到尘埃里。
“夫人你怎么看待她的话？她真的是被逼的吗？”
百里亦苏松开捂住耳朵的手，她直视着鱼娘，这森冷逼视的目光看得鱼娘不由自主地打起了一圈水花。
“那个夫人，小鱼我真的真的没有说谎。呜呜呜……”鱼娘弱小可怜又无助。
“那本姑娘救你脱困，离开这清水湖，你可愿意？”
就刚才卖惨那会，冰冰就在她耳边说了，这神樽里生物太单一，需要一条能产卵的鱼，这鱼娘刚好合适，她虽然身上沾满了杀戮的恶臭味，没关系她能够废掉她这三千年的修为，让她便会一条单纯善良专门产卵的小母鱼。
她想了想，觉得也是，阴阳两仪泉不比这清水湖小，就是没什么鱼，养一条倒是无所谓。
“夫人糊涂。这鱼就算不是主动杀人，但也沾染了死人的臭味，而且此鱼狡诈，为夫怕日后难以控制。”
月风清摇了摇头，劝百里亦苏要三思，不要因为一时心软，留下无穷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