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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深入君心 > 第418章 过往,记忆差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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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过往,记忆差的缘由。

萧怀一于他,是生命中最为重要的朋友。

父亲暗中做的这些事,有考虑过他这个世子吗?

虽然他表面是个纨绔,可萧怀一从来没有顾忌旁人的眼光,待他如同兄弟一般。他还记得,母亲在他十岁那年,身体渐渐多病了起来。

母亲病痛缠塌之际,父亲听信江湖医师的建议,为了维护他“爱妻”的形象,借着娶妻冲喜的理由,将孟仪的母亲段氏“含痛”娶进门。

可结果,母亲在父亲成亲洞房的当天晚上直接没了气息。

后来,他无意中听到父亲和段氏的对话,才知两人早就在母亲重病期间好上了。

真是好大的谎言,天大的笑话。

父亲之所以没有明面上“嫌弃”母亲,只是因为他在朝中势力不够鼎盛,不想失去了母亲娘家当时的支持罢了。

父亲的婚讯,不过是加重了本已重病母亲的抑郁情绪,母亲是抑郁而终,撒手人寰的。

自此,他一边承受着疼他呵护他的母亲已死的事实的刺激,一边冷眼旁观着父亲虚伪的“痛苦”,将自己活成了个记忆混乱的世子。

除了想要记住的,其他的事和人都在脑中过眼云烟了。

记忆差到什么程度呢?

有世家子弟故意嘲讽他,故意事后逗他,他却转瞬还能与人杯酒相谈甚欢,与人称兄道弟。

渐渐地,他成了都城里不学无术的纨绔代表。

后来因为母亲一族的淡去朝廷,很多同龄的世家子弟暗地嘲笑他成了最无用最没有地位的世子。

而他也知道,父亲依旧在外人面前,将他这个独生子看的很重。

父亲爱的不是他,而是他作为独子,带给他的自尊和面子罢了。

那个时候,他浑浑噩噩了一段时间,成日混迹于酒肆,陪他一起默默渡过的只有萧怀一。

“你跟着我……做什么?”他不太懂,喝的迷糊。

很多以前玩在一起的世家子弟都笑话他,都已经离他远远的。

十岁的萧怀一已经神采飞扬了,他斜倚在酒肆的栏杆上,抬手拿过孟添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这家酒好喝,我就不能来喝?”

孟添沉默了一会,懒得搭理他,慢慢起身。

“那你喝吧,我去打马球。”

不久,马球场上,萧怀一骑着马从另一头截了他的球,“我赢了。”

孟添蹙起眉头,“你怎么阴魂不散?”

萧怀一立在马上,与他正对,“你输了,敢不敢比一场?看谁先到前面山峰的山腰?”

他毫无斗志,漫不经心地,“赢了如何?输了又怎样?”

萧怀一挑眉,“你若赢了,我亲自下厨。”

最后,孟添莫名因为这一句话被激发了能量,率先到了目的地。

他丢了缰绳,翻身下马,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躺倒在了青草地上,“我何时能吃?”

“随时。”萧怀一坐他身侧,递给他水壶,“舒服了?”

孟添没接,用宽袖搭在脸上,汗和泪水滚了下来,“萧兄,我最近记性真的变差了,我怕忘了母亲的样子。”

萧怀一斩钉截铁打断他的疑虑,“你不会的,即便会,云姨也不会怪你的。”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孟添只是选择了忘记不想记在脑海的事情。

可云姨,他不会忘记。

孟添听着他笃定的话,重复了遍,“真的不会?”

萧怀一肯定回应,“嗯,不会。”

萧怀一也在年幼就失去了他英姿飒爽的娘亲,可他至今对着母亲的画像,还能记得小时候母亲跟他玩闹的一幕幕。

他不会忘。

他相信孟添也不会忘。

孟添眸眶湿了又热,许久他笑道:“萧兄,我可以去你府里住一段时间吗?”

他回孟府,再也吃不到母亲亲手做的饭了。

萧家和孟家都是世家,一个文侯,一个武将,却无甚来往,倒是萧怀一的母亲和孟添的母亲私下聊得来。

母亲总是夸怀一年幼就有一手难得的好手艺,生前总念着有机会要尝一尝。

他要代替母亲,去好好尝尝。

终究,那段最难熬的时光,是萧怀一陪着他走过来的。

他也知道,那时在马场,萧怀一是故意输给了他。

后来,他不再顾忌旁人的目光,也不在乎父亲的耳提面命,彻彻底底成了京城的混不吝。

不染朝堂之事,只一门心思研究母亲生前比较感兴趣的机关阵。

眼下面对父亲的斥责,他不敢深想,今天的仙云洞天机关阵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伤了阿笙,便是伤了他从小到大的朋友萧怀一。

罢了,父亲怕是永远也不会懂。

父亲不懂他,他更不懂父亲。

父亲与阿笙不过只有几面之缘,若是水天一色的机关是预谋,他不懂父亲为何暗中设计这一切?

“父亲究竟是想干什么?”他心里的疑惑重重,终究是想听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你也跟萧怀一一样,觉得苏姑娘的伤是因我而起?”孟万千轻哼了一声,理所当然的撇清,“别忘了,苏姑娘自愿参加机关阵大赛,我也不知她身上有寒症一事?”

孟添神色将信将疑,怀疑的部分占了一大半,戳穿,“那签筒都是水天一色这只签,父亲要怎么解释?”

何时名声享誉江湖的仙云洞天机关阵,暗中搞猫腻了?

不过他转瞬又想到了多年前父亲利用母亲病重光明正大地娶段氏一事,却也不觉奇怪了。

可是阿笙于父亲,又有何利益冲突呢?

这才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孟万千眸色微动,怎么也没料到签筒之事会被孟添知晓。

他手指拢在袖中轻轻转动,不咸不淡地道,“你说她机关天赋过人,我不过是想让她试试仙云洞天最难的机关阵罢了。”

孟添闻言,自顾自轻笑了几声,“爹,我不是三岁小孩。”

这种借口和理由,他一个字也不会信。

孟万千脸色忽然凛然,提醒他,“是,可你别忘了,你是赤羽山庄的传人,也是未来侯府的侯爷。”

什么话该说,什么事不该做,他相信孟添始终都是他的儿子。

孟添沉默着,看来从父亲口中是不会听到任何有理有据的解释了。

他缓缓站起来身,离去前字字铿锵,“我从来都不稀罕什么传人,侯爷?父亲最好祈祷阿笙姑娘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