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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为了你的舒姐来的?”

王昫恭敬道:“陛下,你知道的,舒姐多次救了臣的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臣听闻任府被围了,就过来了。没想到原来是陛下带兵围的,倒是冒失了。”

武德帝沉默得看着他,王昫不仅仅在说任舒多次救他,还在变相得提醒皇帝,任舒也多次救了他!

一个左太后、一个怀国公府、再加上一个镇国公府,他今天若是对任府动手,能不能拿下任舒不知道,明天朝堂必将不稳。

那些知道任二小姐是谁的,可能会体谅,但不一定会赞同他的做法;那些不知道的,必将骂他是残害忠良的昏君。

那奸猾的任灏倒成了忠良,真是可恨!

“陛下,左相、吏部尚书、兵部尚书大人求见。”

“滚!都给朕滚!”

小泉子话音一落,武德帝就跟疯了一样大喊道。

小泉子忙招呼人退出去。

“都滚,都滚!任舒你站住!”

任灏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要滚,没想武德帝指着他们开始叫嚷着滚。

任舒也跟着走了两步就被武德帝喊住了。

众人匆匆扫了眼她,麻溜得出了院子。

成辕回头看了眼,跟着众人退了出去。

夜凉如水,任舒随意得站着。

武德帝盯着她,一阵无力感袭来,半响道:“你心里当真没有朕,哪怕一点点?”

“你喜欢兰香吗?”

“别和朕提她!”

任舒抱臂回看:“她之于你,就是你至于我。可懂?”

这话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武德帝脸上。

他拔出剑,想也不想就刺向任舒。

本以为会落空,没想到传来了剑刺入肉里的声音。

极轻的一声噗,却如响雷炸在了武德帝的耳边。

他下意识地抽回了剑,带起一片血色。

“任舒!”

武德帝心乱了,忙就扑上前,却被她躲过。

任舒按着左肩。

武德帝出剑时就偏了位置,这一剑本就没想要任舒的命。

血瞬时透过了她的指缝,滴滴答答的落在泥地上。

她抬手又给自己封了左肩上的穴道,血立时止住了。

“你为何不躲?”

武德帝难受地质问着。

任舒诧异道:“为何要躲?这人世我本就不想活,又何妨死。”

“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地,是不是?你就是想让朕杀了你,对不对?”

“没有。我只是不进宫,后续如何我根本不在意。至于兰香替嫁,她心中有你,不若成全她。”

“成全她,那你为何不成全朕?”

任舒肃容道:“高照,在皇庄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不要喜欢我。你一意孤行下旨封妃,想用你的权力让我屈服。如今事与愿违,又恼羞成怒,是你自作自受,又怪得了谁?让兰香替嫁,不过顺势而为。”

“你想让我进宫,就先杀了我。等我死了,这一切也就不存在了。”

“哈哈——”

武德帝踉跄地退了几步,仰天大笑,眼角竟滚落了一滴泪。

半响笑声才止。

“朕终于明白了,过去和现在你的眼里都没有朕。既然如此,为何你要拼死就朕,耗尽你的体力,用尽你的鲜血救朕,那些都是假的吗!?”

左相等人已经进了任府,此时正好到了正院,只听到一声“假的吗?”,立时睁大了眼睛往里看,奈何士兵们挡的严丝合缝,再加上天色昏暗,啥也看不着。

“陛下和谁在里面?”

外面站着任灏、成辕、小泉子、周德昌等人,吏部尚书一时想不出里面会有谁。

“任府小姐。”

小泉子回道。

吏部尚书不解,正想再问,就被左相瞪了一眼,立时禁了声。

“我不止救你,也救了王七,兰香还有古萱。按你的意思,我也喜欢王七?”

武德帝一哽,怒道:“那些杀手是追杀朕的!你若是不喜欢朕,直接丢下朕就是了,他们绝不会再追杀你们。你何必还保护朕。”

任舒真的手痒想杀人了。

“高照,你知道自己身边危机四伏吗?”

“我掳你出宫,隔天就有杀手出现,你回来后却从未肃清后宫,内奸是谁至今未知。你要封妃的我,却与成辕一同中了媚药,刑部便查春风楼和春意楼。这春风楼是你的,你能确信给的真实,那春意楼你又知道是谁的?情况是否属实?围困任府的是京郊大营的兵吧,调遣京郊大营的虎符却一直由太后保管。你名义上是皇帝,对朝堂却不能完全掌控,对后宫也能了然于胸,现在却因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兵围任府,真是出息。”

“一个上位者,如何制怒是必学的,可你今天不仅没有制怒,反而任由怒火蔓延,灼烧理智。今天兵围任府,你可想过后果?叶老大人教你的就是如此的为君之道?”

武德帝本就因为伤了任舒,怒气已销,取而代之的是愧疚和心疼,听到这些话,陡然回神,却仍旧不服气。

“任舒,你不是帝师,朕不是非得听你的。让兰香替嫁,羞辱朕,羞辱皇权,你有何资格来教训朕!”

“那不然打一架吧,你死或者我死。”

任舒不耐烦了。

武德帝看向她左肩的血迹,眸色暗沉,背转身道:“任舒,朕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朕还要让你好好活着,朕等着你心甘情愿入宫的那天!”

月光下,武德帝的背影看着萧瑟、寂寥,慢慢走向了院门。

“兰香如何了?”

“放心,她不会死。”

“陛下!”

左相等人看到兵卒散开,武德帝走出来,立刻迎上前,余光扫了眼里面,果然只有任舒一个人在。

“陛下,发生了何事?您···”

吏部尚书收到左相示意,一马当先得问道。

武德帝扫了眼看到他,又跪下了的任灏等人,抬了抬手道:“起来吧。”

任灏闻言,便知陛下这是不怪罪了,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母后将京郊大营的虎符给了朕。朕一高兴就点了几个兵过来找任府二···咳,任府小姐。本来还想着让这些兵卒和任府小姐探讨探讨,后来发现是朕异想天开了。这事做得欠妥当,倒惹你们都跑来了。没什么事,回吧。”

左相、方伯庸、何永嵘面面相觑。

“陛下不是封了任二小姐为淑妃吗?怎么要到任府来找?”

人不应该进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