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墨白在桃夭的眼底看到了浓浓的恨意。
是对他墨白的恨,是对他欺骗的恨。
无力感瞬间吞噬了墨白。
他看着桃夭眼底的恨,张嘴的瞬间直接晕倒了。
在桃夭伸出手之前,他的四大护法,左右手已经将墨白团团围住了。
桃夭被隔离在外。
她看着墨白被抬回营帐,看着那些在三界之内素来都是以稳重傍身的人,都乱了步伐。
坐在营帐内听着外面的兵荒马乱,桃夭怕自己忍不住去看了墨白。
她也离开了神魔营。
从神魔营出来后,桃夭看着等在路口的帝昀,眉头微蹙:“若是关于墨白的事情,便不用谈了。”
桃夭的态度太过于坚决了。
帝昀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半个字。
他就那样跟在桃夭的身后,看着她回了桃山。
看着她将桃山的酒窖打开。
看着她让小左和小右将酒搬去渊崖给晋安。
看着她好像在交代后事一样。
帝昀往前迈了一步挡在她面前:“也许合我们三人之力,可以和他拼到底。”
“没用的。”
桃夭最后剩了两坛东西,她转头看着帝昀:“这一坛送给你了,希望数万年后,这世间还有人能记得我。”
桃夭的声音刚落,九节鞭就落在了她的脚边。
桃夭看着怒火中烧的晋安,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到底还是被你知道了。”
晋安看着桃夭无所谓的样子,握着九节鞭的手越发的紧了。
若不是舍不得,她这鞭子定然是抽到了桃夭的身上。
她红着眼睛,满是幽怨的看着桃夭:“若知道,是这般结果,当时我定不答应你去神魔营。”
晋安的话让桃夭笑了出来,她弯腰拎着脚边的酒,招呼站在身侧的两人:“说的好似,你不同意我就不去了一般?”
“桃夭。”
晋安怒目。
她握着九节鞭的手指响声更加大了。
九节鞭在她的脚下开始叫嚣,夹杂着晋安的怒气。
在她开口训斥之前,桃夭拿着一份比较浓厚的桃子汁,走到晋安面前,将碗递了过去,然后用手指捏住晋安握着九节鞭的手腕:“好了,不是什么大事,我来时便以订好了离去的路,向死而生不就是我的命吗?”
“可桃夭,谁又定了我们的命必须是既定的?不是说好了要试试吗?”
晋安的话让桃夭笑了出来,她抬手在晋安的脑袋上揉了揉:“越发像当年的我了,可晋安我们当真能不被世事所影响吗?人在这俗世中待的时间久了,便就有了牵挂,有了软肋,有了想要守护的人,而我只是选择了最好的方式。”
“何来最好的方式?最好的方式难道不是和相守的人浪迹天涯?管他世间颠沛流离?”
晋安接过桃夭手里的东西,低头看着她已经有些溃烂的手心:“桃夭你变了。”
“定然是要变的,曾经无欲无求,只为潇洒度日,可如今心中有了想要守护的东西,有了想要保护的人。”
说着桃夭低下头,笑了笑。
她看着腰间的吊坠。
“其实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怪任何人,这是我的命,逃了十万年,如今也该是去还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