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倒也是，学校大锅饭，其实也没什么油水，只能管个饱，但这年头能管饱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人家条件好回家吃不嫌麻烦，他也管不着，都是小事情。
涂主任点头：“这种事情只要你们家长要求我们学校当然同意。”
然后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只是苏先生……苏暖同学和吴奇同学打架这件事，应该不会影响到我们昨天签的合约吧。”
不怪他这么挂心这事儿，想起之前每每去市里开会，旭阳中学的校长主任被人轻视，老师被人家吐槽，连学生都被瞧不起，他就更加急切地想要搞好这个项目。
医校联合替学生体检，整个省市都是头一份儿呢，而且还不用他们自己掏大头，只需要负责接待和组织。
这么一来，一箭四雕。
一是让学生检查身体，保障生命健康。
二是，在教育圈子里声名鹊起，加上不断提高的重点高中升学率，争取日后在整个G市也能排上名号。
三，等上面的领导下来审核的时候，这绝对能成为他们学校的一大亮点，远远超越同类中小学。
四，最重要的是还弥补了他们经费预算有限的缺点。
所获得的资源和生源也能更优更充足。
到时候他要再看，还有谁再用鼻孔对着他，看不起他们旭阳中学。
……
这么一想，涂主任对翟睿的态度更加恭敬了，别说他就这么一个小要求，为了学校的发展，就是让他把苏暖捧在手上，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涂主任放心吧，合约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贵校是我们家暖暖的母校，我相信不会让任何一个好学生感觉不到学校的温暖。”
翟睿可不要他把人捧在手上，他要自己来捧。
涂主任点头：“那是自然，我懂我懂。”这意思就还是之前那个条件，只要学校做好就没跑的。
翟睿：“我听说你们初三有个班主任叫王双月？”
他以前无意间看到过一封暖暖写的感谢信，就是写给这个王双月的。
涂主任：“没错，苏先生，是苏暖跟你说的吧？王老师现在是初三九班的班主任，也教二班的语文，是个好老师。”涂主任开始猜测翟睿这句话的用意，难道是暗示他该提高王老师的待遇？
翟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又道：“谢谢，我姓翟。”
“抱歉抱歉，翟先生。”
“没关系。”
涂主任脸一皱：昨天翟睿一来的自我介绍就是苏暖的哥哥，所以他很自然地就以为他姓苏，他不是苏暖的……哥哥吗？难道是……继兄？？
涂主任感觉自己可能摸到了真相的边缘，连忙善解人意道：“哈哈哈，反正是兄妹嘛，是不是一个姓都一样。”
……
苏暖进教室的时候，原本活跃的气氛一下就变得微妙起来，本来正聊得开心的一些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来，把视线转移在她身上。
但只要苏暖看过去，那些人又会装作不经意地把视线挪开。
虽然也没多少人敢和她说话，但也不敢像以前那样避之不及。
苏暖当惯了透明人，对他们的这种转变并没有多开心，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
昨天被吴奇推倒，却忘记收拾的课桌已经重新变得整洁，东西都规规矩矩的捡了回来摆在桌上。
吴奇人还没到，苏暖下意识地看了黄权那边一眼，果然得到一抹善意地笑容，苏暖也回以一笑表示感谢。
坐下开始收拾东西，大有要一走了之的趋势。
包括黄权在内的人都很纳闷儿，怎么刚坐下就开始收拾东西？还全都打包好。
前排的女生猜测：“班长，苏暖是不是被主任罚了？要回家反省？”
班长摇头：“那倒不像，要说错吴奇才是最跑不了的，我看主任没这个意思。”
黄权的同桌用手肘捅了捅他，眼神在黄权和苏暖身上绕了一个暧昧的圈儿：“苏暖这什么情况？要不你去问问苏暖？我看她对你还不错。”
昨天这小子做了英雄，面子情义都得了，简直羡煞旁人，他们二班男生宿舍昨晚都炸窝了，集体悔恨交加，动静之大，连其他班的都知道了。
原来苏暖才是深藏不露的，以前不过是懒得搭理吴奇，一个个吐槽完吴奇又羡慕黄权，早知道还怕个屁啊？肯定一个个都往上冲，就算做不了女朋友可以做好朋友啊。
黄权皱眉：“不去，等着看吧。”他才不信是被处罚了呢。
苏暖等了半天，吴奇才来，木着一张脸，昨天的伤更最严重了些，一看就是又被收拾了。
吴奇现在看见苏暖还有些怵得慌，站得老远就开始喊。
“苏暖，主任叫你。”
苏暖点头，放下书跟着走了。
“你爸妈都来了？”
“啊？”吴奇突然被苏暖这么一问还有些懵，他没想过苏暖还会搭理他的。
反应过来又连忙回答：“没，就我爸来了，我妈回娘家了。”
苏暖：“哦。”吴奇妈妈还经常来学校，她见过，脑子有点一根筋，还挺能骂的，不来正好，省得她骂来骂去的难听。
吴奇挠头：“你都不恨我吗？”她现在难道不应该使劲儿地疯狂地报复？
恨？算不上吧，顶多是讨厌。
苏暖回想了一下初一初二，可能是成熟以后的心境不同，她发现自己竟然并没有多恨吴奇了，他对他的影响，除了让她看清楚了更多的事，更沉闷了，好像也没有造成更大的威胁。
至少他这两年从来没有对她动过手，昨天也是虚张声势罢了，不见得真会打她。
以前会期待好朋友，但可能是缘分未到吧，事实证明她在这个班上自认为是好朋友的赵蕾也不过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罢了，哪怕是一个村里的王玉梅也不会对她好，其他人，除了黄权，也就是一些熟悉却没有交集的陌生人罢了。
但她不会把这种事说给吴奇听。
苏暖半是玩笑半是真，语气冷然：“恨啊，所以别惹我，以后收敛点。”
她没抱过期待，也不会有多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