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营营醒来，天都塌了。
“你说什么。”
他眼珠都瞪凸出来，
表情便秘到用力，
“姓堂的！你再说一遍！”
“你他妈再、说、一、遍！”
小跳珠嘬着西瓜汁，
不耐烦嘀咕道，
“他到底想听几遍？”
堂早：……
小二：……
况千岁：……
何营营不管，
他要的不是几遍，
而是堂早收回刚刚的话，
跟他离开。
这个忘飞楼有毒。
他俩就只是来偷点好吃好喝，
莫名其妙就要留下一个。
关键是，
他嘴上虽然愤怒，
心里隐隐还有点嫉妒。
要能吃上那麻辣嫩-滑的水煮肉片，
他也……
不。
不！他不想！
“堂早，你给我一个留在这的理由。”
何营营痛心疾首，
“有什么不得不的理由？！”
堂早：“菜好吃。”
何营营一秒梗住。
下一秒咆哮，
“那我们的约定呢！当初的梦想呢！”
“你都不要了吗！”
堂早脑袋歪向一边，陷入苦恼般，眉头蹙紧。
半晌他反问道，
“那不是骗人入伙的话术吗？”
他们一个盗贼一个小妖，
当初因为何营营在盗贼团里找不到搭档，
而他正遇到麻烦，急需用钱。
走投无路下，才选择了搭档偷东西。
何营营有技术，
负责主要的开锁取物。
而他，则用妖法从旁警戒望风。
必要时时刻带人遁地逃走。
合作共赢，各取所需。
当然，盗亦有道。
他们只针对压榨百姓的恶人。
偷来的钱财，
每次也会按规矩，
一部分上缴，一部分接济穷苦人家。
过了最初的窘迫期后，
他俩平日的时间，
便大多用来四处寻找美食。
其实早就能不干了。
只是他一直放心不下何营营。
盗贼团内部，很复杂。
这几年，
他尽可能配合他，招新带新，培养他的势力。
如今何营营在盗贼团地位水涨船高。
即便他不在，也没问题了。
“我已经决定留下。”
堂早平静道，
“以后你一个要照顾好自己。”
他是妖。
一个喜欢吃素的小妖。
而他是人，
一个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凡人。
人妖注定殊途。
而且……
堂早偏头看向况千岁和跳珠。
表情放松，肢体舒展，
笑着，朝她们走了过去。
这里有仙，有鬼。
有玉盘珍馐，佳肴美酿。
比妖界、比盗贼团，
比很多地方，都更适合他。
……
何营营愤然离开。
忘飞楼却没有半个人受他影响。
很快便各自忙活去了。
大掌柜还在操心招厨子的事。
小二要抓紧培训其他小二。
况千岁听堂早说他刀工还不错，便领着去了厨房。
“雕个萝卜看看。”
况千岁道。
堂早刚抓起刀，
正准备切个豆腐丝秀一下，
被这话给堵住了。
雕花还真……很少练过。
但他不能怂，
“老板想要什么花？”
况千岁摸了摸下巴，
咂摸半晌，
道，
“雕个你原形吧，小妖怪。”
堂早：……
想说什么，最后默默咽下。
十多分钟后，
一个栩栩如生的螳螂，跃然萝卜上。
小跳珠摇头晃脑，
煞有介事的点评道，
“不错。刀功精湛。
型处有粗犷，细节见真章。
以后你就跟我学分类垃圾-吧。”
堂早：“分什么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