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干什么,我怎么知道。”
说完,况千岁嗤地轻笑,抬脚从车上跳下。
云子意紧跟着要下车。
被她阻止了。
“你先回宫里,让人准备准备。”
况千岁站在几步外的城门口,
对他叮嘱道,
“戌时之后德妃不得进食任何东西,
饮水也记住,不可超过亥时。
之后直到明日一早,我会进宫一见,
诊脉结束立刻开始针刺,之后方可进食。”
云子意点头,“我都记得。”
这些话,一路上她不知叮嘱过多少遍。
他亦不敢错漏一个字。
可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
他想亲自送她回将军府。
刚到城门口就分开,
好像他是见不得人的存在似的。
况千岁一眼就看出他心中所想,
不由嘴角上扬,
“我给你一个时辰时间,
安排好德妃的事情,把自己洗洗干净,
一个时辰后,去你老子那儿等我。”
云子意一愣。
还想问她为什么是一个时辰后。
一个时辰后她要怎么进宫。
那边人已经抢了菜贩的骡子,嘚儿嘚儿跑没了影子。
皇宫申酉之时关门,没有宫牌和传召,
谁都不得入宫。
现在已经时酉时了啊!
他是七皇子,
因为要帮母妃寻医问药,
皇帝给了他特许,
所以可以随时进出。
其他皇子公主谁都不行,
她一个将军之女要怎么做到?
可疑惑归疑惑,
偏偏他心里就是觉得她说到一定能做到。
“我怕真如千岁所说,失了智。”
云子意让朱木楠把骡子钱赔给菜贩,
挥手示意袁离直接回宫。
……
其实况千岁的安排是非常合理的。
时间上来说,
他们抵达城门已是酉时,
从皇都城门到皇宫正门驱马车也要半个时辰。
等云子意入了宫,再赶去德妃处,
差不多戌时已半。
中途若是碰到什么耽误,
说不定戌时末才能见到德妃。
而将军府的位置虽离皇宫不远,
却并不在西城门到宫门,最近的直线距离上。
绕路就会增加不必要时耗,
以及任何不可测意外。
没必要。
……
况千岁骑着骡子,一路也算疾驰。
紧赶慢赶,掐着点赶回将军府。
拍砸着喊开门,气都来不及喘匀,
把骡子往开门家仆怀里一塞,
便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往里跑。
一路跑,一路喊。
喊什么?
喊古恬珍的名字。
为什么喊?
因为她要全府上下,乃至将军府内外,
都跟她一起见证,
接下来她要撞破的丑事。
对。
将军府外,她方才拍门时,
便一直大声叫喊,
自然会引起好奇路人的窥探。
而将军府内,除了自家家仆和侍卫,
当然还有对头势力和皇家安插进来的眼线。
她可不管什么家香家丑,
就是要所有人,
都知道——
“呀——你们在干什么!”
“古恬珍,你不穿衣服跟一个男人在我房里做什么!”
“你、你们!啊!太子殿下!您怎么……”
一时间,尖叫声,怒吼声。
好奇询问声,窃窃私语声。
声声入耳。
况千岁心头大悦。
同时,脸上的表演也更加生动。
她想笑,又不得不怒。
哭笑不得扭曲的样子,落在旁人眼中,不免哀惜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