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女鬼诧异苏语如此不知死活，见到她居然不逃跑反而越来越接近她，破碎的面容撕扯出扭曲的微笑。
张秋洁感觉到放在肩上的手掌离开，她趁机转过头来，诧异了一瞬，接着喊道：“苏语，你快走！”
身边的女鬼不耐烦的回过头来，嫌她聒噪，毫不犹豫的把她从墙壁边缘推了下去。
“妈！”
她轻轻喊了一声，女鬼动作稍稍停顿一下，语气讽刺，“你妈是高丽，不是我郑晴。”
若不是做了亲子鉴定，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养了情敌的女儿将近二十年，高丽这个贱人，居然趁着她生产陷入昏迷的时候抱走了她的儿子，害得她没能嫁进张家大门。
张秋洁痛苦的闭上双眼，出生在谁的肚子里不是她能决定的，况且当初换掉孩子的也不是她的意思，为什么要把过错牵扯到她身上呢。
“要怪，就怪你的亲生母亲吧。”
话落，张秋洁感觉到身体离开了着力点，脚下空落落的，像是坠入了无敌的深渊。当初郑晴就是被高丽逼的跳楼而亡，所以，报应落在了她身上了吗？
“啊！”一声尖锐的惨叫，张秋洁确定不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
身体突然停顿下来，她先是看向脚下，楼下的路灯泛着淡淡光晕，从她的角度来看，渺小的仿佛一手就能遮住所有光亮。如果掉下去摔在地上，她的死相应该比郑晴还要难看吧。
她缓缓抬起头，苏语手掌抓住她的手腕，身子出来了大半截。
“放手吧，不然我们两个人都会掉下去的。”
说话间，苏语的身体又向外滑了几厘米。她手指扣住阳台边缘，脸色涨得通红。
“说什么混话呢，不想连累我就赶紧找个地方抓住，我坚持不了多久了。”
张秋洁小心的踩在一指宽的阶梯上面，身体紧紧贴着墙壁，给苏语省了不少力气。苏语向后看了一眼，郑晴被吊坠打中之后就自燃了，灵魂被灼烧之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随手拿起晾衣架上的衣服，她把两件衣服攥在一起放下去，借着衣服为着力点张秋洁爬了上来。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呢。”
她腿软的跪倒在地，声线因为害怕颤抖不已。
苏语也是一脸惊险，她宛如珍宝的把吊坠捡起来，黑曜石上面有着不明显的划痕，死死的捧在怀里，尹诗又救了自己一命。
把张秋洁扶到椅子上，她顺口问了一句，“她是你什么人啊？”
张秋洁犹豫一会儿，就在她以为不会回答的时候她轻声说了一句，“我妈。”
然后给她讲了张家的爱恨情仇。
“她遇到郑晴的时候是在半山灭门案发生之后吗？”
苏语点点头，“对，她说是在十月五号的那天郑晴找她来的，怕自己牵连其他室友，就找了一个借口回了宿舍。”
尹诗点开半山灭门案的资料，法医判断十一个人的死亡都是同一时间。郑晴对黑曜石没有半点反抗能力，可见她的修为并没有达到能同时对十一个人使用摄魂的能力，而且，死者里面有张秋洁的亲生儿子，她不可能丧心病狂到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
那么，真正的凶手应该不是她。好不容易抓到一丝线索，结果又断了。
“我想和她面对面交谈一下，你能帮我约她出来吗？”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亲自和张秋洁交流，可能有什么遗落的地方苏语不知道。
“这个……”
苏语有些为难，不是她不想帮尹诗，而是她不知道张秋洁是否愿意谈这件事。
“你把电话给我，我和她说。”
张秋洁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咖啡店里打工，她现在孑然一身，生活上的各种开销都是自己支撑。作为张家唯一的幸存者，对外并没有公开她的身份。虽然张家的财产价值不菲，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用一分钱，除了那座半山别墅，其余的她全部捐给了慈善机构。
手机铃声响起，张秋洁看了一眼经理的方向，去了卫生间。
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
苏语眼睁睁看着尹诗变换成男人的声音，略带磁性的声音完全颠覆了她的想象。
“你好，我是C市负责半山灭门案的办案人员，有一些事情需要和你再次确认一下。”
张秋洁手指捏紧手机，她并不想旧事重提，那里给她的都是一些不好的记忆。
养了她十几年的郑晴视她为仇人，亲生母亲高丽不认她这个女儿，还有默不作声的张先生和百般嫌弃她的爷爷奶奶，以及那个享受了不属于他十几年的郑晴儿子，每每回想起来，仿佛都在提醒她自己是个不该存在的存在。
不过该配合的她绝对会配合，她也想知道半山灭门案和郑晴有没有关系。
“好，我一会儿就去……”
“不用，你把地址给我，我去找你就行。”
挂断电话，尹诗把手机扔给管家。管家条件反射的伸出爪子接过来，苏语就看到了它光秃秃的头顶。
苏语忍不住笑出声，“这是你新做的地中海发型吗？”
既然都被看到了，管家也不遮掩了，他两只前爪抱在胸前，黑光一闪，变成了一个小正太模样。只是头顶仍然没什么变化。
苏语：……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管家变成人形，两颊粉嘟嘟的让人忍不住想掐一下。这么想着，她也这么做了。只是她的手指还没来得及完全施展开，就被它一个眼神劝退了。
不是凶神恶煞，而是水汪汪的让人疼爱。他跑进屋里，翻出来一顶西装帽戴上，西服西裤，瞬间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
苏语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变成了薛老板？”
管家略带得意的挺直身体，尽管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要消耗他的修为，不过既然是自己害的尹诗被动接了任务，他应当出一份力。
尹诗也回了房间，再出来的时候变成了少年模样。穿着修身的西服套装，不同于萧疏逸的成熟稳重，她穿出了一丝温柔阳光的感觉。
苏语犯花痴，双眼冒着桃心，管家嘴角撇了撇，要不是实力不允许，他早就变成了风靡万千少女的帅哥了。
眼前人有些熟悉，他诧异多看了两眼，“咦，这不是那谁的模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