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欺人太甚！”
楼下，巧妈将苏苒拦在身后，怒瞪着面前那个风韵犹存的妇人。
这妇人，余岁间见着有几分眼熟，貌似是那位跟厉彦君一起回来那位。
不过，这人在厉彦君面前十分乖巧楚楚可怜，往这房间里一站，那就只有盛气凌人了。
她带着硕大的墨镜，唇边流露着不屑的笑。
“我怎么欺人太甚了？这些年来，彦君一直跟我住在一起，我就是想跟彦君结个婚，不过分吧。像你这样无用的人，早就该出局了。”
苏苒听着，抓住前襟，呼吸急促，显得十分痛苦。
巧妈急忙扶住她的身子，继续恶狠狠地瞪着秦冬菱。
“苒苒，你就看在当年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把厉太太的位置让给我吧。”
“我还是那句话，你休想！”
苏苒的声音虽然带着几分虚弱，但一字一句说的十分清楚。
“我真不知道你霸占着这个空位有什么用，要知道，你们这样的情况，彦君都可以起诉离婚了。”
“那就让他去啊。”苏苒稳住她的身子。
“若不是你在厉老爷子面前苦心做戏，老爷子怎么可能给彦君下那样的警告。我们这些年已经过得够苦了，你就放过我们吧。”
“放过你们？”苏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了狂似的大笑起来，同时，泪珠子不断划落。她质问：“那谁来放过我呢？”
“是你自己不放过你自己。”
“是啊，我连自己都没放过，你们就想解脱？下辈子吧！”
最后三个字，苏苒简直是嘶吼出来的。
“池助理，这等疯婆子你也放进来？”余岁间扶着楼梯下来。
余岁间长得明艳，是一眼就能记住的那种类型，秦冬菱自然认出来了。
她左顾右盼，视线锁定在了苏苒身上，毕竟这空间里，就只有苏苒一个人符合疯婆子的条件。
“苏苒啊苏苒，你看看，你善待的小辈如今也嫌弃你疯了。”
苏苒最听不得的就是“嫌弃”二字，如今她的面若死灰，眼眶泛红。
巧妈暗道不好，苏苒又犯病了。
她抽出一只手从兜里拿药，但是苏苒的身子却稳不住的往身边倒去。
巧妈下意识伸手去捞，却还是没触碰到。
幸好的是，余岁间眼疾手快，在苏苒落地之前稳稳地接住了她。
“你没事吧。”
苏苒看着余岁间，讷讷的问：“你不是也嫌弃我吗？”
“我为什么要嫌弃您？”余岁间拍着苏苒的后背替她顺气，“我说的疯婆子啊，自然是这个不请自来的人了。”
说话间，她抬眼看着秦冬菱，眸间掺着几分阴冷，“这位大婶，是街坊邻居吵不过了，来这儿撒野？”
“大婶？”秦冬菱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这个称呼了，“我很老吗？”
“您这不是废话吗？”余岁间叹息，“要不是听你那么大的嗓门，我还以为你七老八十了呢。”
“你……你……”秦冬菱指着余岁间，半晌骂不出一句话来。
“我什么我呀？您话都说不利索了，不在床上躺着，跑这儿来干什么？怕自己活太久？”
“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你当初跟我女儿也是这么说话的？”
秦冬菱想起了之前贺寂然冲她哭诉的模样，以前，她是觉得自己的女儿竟然连小丫头片子都敌不过有些丢人。可如今，她算是明白了，是这小丫头嘴太损了。
“你的女儿？”余岁间其实差不多想想，也就知道是贺寂然了。但是呢，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应该没有见过四五十岁的老阿姨。”
“小丫头，你知不知道，拿女人的年龄开玩笑，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大约懂得。”余岁间说，“可是，跟你们这种人说话需要礼貌吗？你难道一直没发觉，你的五官其实是扭曲的吗？人家四五十岁可以是姐姐，但你这种叫你阿姨都是太礼貌了，或许，该叫你老不死的。”
“苏苒，你这带进家门的都是什么人！”
秦冬菱气急败坏，一时间又吼苏苒。
巧妈的眼里带着嫌弃，“你不也是我们小姐带回来的吗？你当时跟岁间小姐一般大吧。你看看你们俩的对比，一个只会勾搭别人男朋友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你们……你们难道就不怕我把这些话跟彦君说吗？”
听到“厉彦君”时，苏苒的眼睫轻颤。
看来，还是在乎的。
秦冬菱见此，得意的笑容又浮现。然而，这笑容僵止在余岁间拿出手机之后。
“当然可以，如果你不怕这段录音发出去的话。”
“我怎么欺人太甚了？这些年来，彦君一直……。”
余岁间在下楼的时候，看到两人起争执，就拿起了手机，开始录音。
“我就是想看看，如果那位听到这段语音，会不会重新审视自己身边人？人前是人畜无害白莲花，人后就是散发恶臭的泔水桶了。这反差，是不是也太大了一点？”
余岁间刻意放慢语调，逐字逐句说着，听着人头皮发麻。
秦冬菱气不过，要上前争夺，但她根本没有那个能力从余岁间手里将东西拿走。
余岁间将手机放进自己的裤兜里，昂首看着她，“以后，如果你再敢踏进这里一步，我发誓，这东西绝对会发到那人邮箱里。”
“你威胁我！”秦冬菱蹙眉，略有不敢相信。
“是又如何？”
两人僵持不下，最终，还是秦冬菱妥协了。
苏苒在秦冬菱跨出这道门后，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她略难为情的看向余岁间，并向她道歉，“对不起啊，小岁间，我是不是也打扰到你了。可是，我本来以为我可以和平解决的。”
“是别人太无耻，别将错误揽到自己身上。”余岁间扶着苏苒到沙发上，看着池助理与巧妈十分不解，“你们怎么会放这样的人进来？”
按着秦冬菱刚才的态度，应该是来了很多回了，且每次都肆无忌惮的。这两人看着又是十分忠心护主，实在是不能想象他们为什么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我让放进来的。”
不等巧妈两人辩解，苏苒开口答道。这会儿，余岁间脑袋上已经布满问号了。
“为什么？”
“我想，知道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