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欺负别人，你更不喜欢看到别人恐惧的眼神，因为不想看到这种眼神，所以你才会把人踩到地上，”
“你护着周沫若，是因为你觉得，她受到欺负努力反抗的模样，像极了曾经的你，而你愤怒，是因为她没有像曾经的你那样，在受到欺负后，选择去欺负别人，你努力像把她拉到你那边，只是不想承认，她跟你根本不是一种人，”
江涣言一字一句的道，“因为你觉得，她是个好人，一个你想做的，最后却没有做成的，好人，”
不知什么时候，少年的脸上连一丝笑都没了，他盯着江涣言看会儿，半晌，垂了垂眸子，“这只是你瞎猜的吧，”
“是不是瞎猜你心里应当清楚，”江涣言看着他，“我只是想说，你既然知道善恶，能分清好坏，做坏事会觉得痛苦，那就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或者说，你并不是坏人，”
少年身形一滞，睫毛颤了颤，忽然笑了，他笑得越来越大声，最后连眼泪都笑出来，脑子里飞花掠影般闪过种种回忆，最后定格在了一处，
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一身花臂刺青的男人走到他面前，问道，“他们那么欺负你，你难道不想欺负回去，让所有人都尝尝你所受到的痛苦吗？”
他稍微迟疑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好，”
或许是他当时年纪太小，或许是他不够坚强，但不论怎么样，都是他做错了，并且一错再错，错到了现在，
可是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他并非十恶不赦，他还可以回头，
少年抬手擦了擦眼睛，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口，清了清嗓子，“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周沫若现在会在哪儿？”
江涣言一愣，
少年又道，“我不骗你，她没在我这里，”
江涣言沉默半晌，忽然猛的站起来，转头跑了出去，
天空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小雨，周沫若提着行李箱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她脚步一顿，转过头去，最后看了一眼二楼自己住的地方，然后又看向阳台，阳台边的那道隔墙，以及隔墙另一边的阳台，
这两处阳台简直像极了她和江涣言，自始至终，彼此之间都隔着一道隔墙，永远都迈不过去，
“行了，”吕俐拍拍她的肩膀，“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不过你要是舍不得了，我现在就可以把机票退了，”
“别别别，”周沫若拉住她，“都说好了，该不会是您又舍不得了吧？”
吕俐叹了口气，“其实我真是有点舍不得，但是你想走，妈妈就陪着你，”她顿了顿，试探着道，“大不了……过几年再回来呗，”
周沫若微微笑了笑，拉着行李箱往前走，“快走吧，再不走真的要赶不上了，”
两人上了出租车，慢慢的消失在了公寓楼前，
……
江涣言跑到公寓楼前，扶着腰喘了口气，抬脚跑上二楼，
213的房门紧紧的关着，他上前试着开了开，发现门上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