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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历史 > 隋唐鼎革 > 第995章 谁是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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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韬世仔细端详半晌,转身向门外走去。

韦韬世慢慢地走着,脑子却在飞快地转动,身旁的埃兰布看了他一眼道:“殿下,还要到哪儿看看吗?”

韦韬世摇摇头道:“不用了。对了,埃大人,这个阿史那同姜的个子有多高啊?”

埃兰布想了想道:“不到五尺。”

韦韬世问道:“身体很魁梧吗?”

埃兰布摇了摇头:“不,不,他身材很瘦。”

韦韬世思忖着说道:“也就是说,阿史那同姜是个身材矮小的瘦子。”

埃兰布道:“正是。”

韦韬世喃喃道:“明白了。”

已是深夜,平驱王府正堂灯火高照,韦韬世不时地将几张揉皱的碎纸残片对在一起。

只见碎片中出现了一首诗:憬彼淮夷,来献其琛,元龟象齿,大赂南金。

韦韬世若有所思,片刻轻声道:“玄武。”他慢慢地站起身,走到红烛前,用剪刀剪去了蜡花儿。

只听门声一响,韦缙云快步走了进来:“父王。”

韦韬世停住脚步道:“缙云,验尸的结果怎么样?”

韦缙云答道:“验尸官得出的结论与您所说完全相同,张三四人是被麻绳从身后勒索窒息而死,身上并无其他伤痕。”

韦韬世点了点头:“死亡时间呢?”

韦缙云道:“验尸官说,从胃中残存的食物来分析,死去应该不会超过六个时辰。也就是在今晨丑时左右。”

韦韬世缓缓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了。”

韦缙云道:“儿又去了吏部,查看了阿史那同姜的宗档。

埃兰布说的没错,他确实是突厥降人,从宗档中还发现,阿史那同姜之父是叶护……”

韦韬世猛地抬起头道:“哦,阿史那同姜的父亲是突利部的贵族?”

韦缙云道:“正是。以儿看来,也许这个阿史那同姜与阿史那欲谷是旧时相识。”

“有这种可能。还发现什么?”

“阿史那同姜归降后,因谙熟金银制器之法被留在了司工台。然几年前,范铸中的一次失误,他的双手被范铸炉中流出的金水烫成伤残。这才做了后院总管。”

韦韬世双眉一扬道:“哦,也就是说,阿史那同姜是个残废。”

韦缙云:“是的。”

韦韬世点点头:“嗯!”

他指指榻桌上的碎纸片道,“这是从阿史那同姜房中找到的碎纸片,你看看。”

韦缙云快步走过来,仔细看了看,喃喃地读道:“这是诗经《鲁颂·泮水》,这诗中的元龟,正是指玄武吧!”

韦韬世点了点头:“不错。”

韦缙云道:“看起来,阿史那同姜就是玄武。”

韦韬世摇了摇头:“虽然所有证据都指向了阿史那同姜,但这里面仍存有几个无法解开的疑团。”

韦缙云忙问:“哦,是什么?”

韦韬世解释道:“第一个疑点,下午我们看到了,那四名死者都是中等身材,体格健壮。

验尸得出的结果,这四人是被绳索勒死。

孤问过埃兰布,阿史那同姜的体格又瘦又小,再加上双手伤残,怎么可能一人勒死四名大汉?”

韦缙云皱了皱眉点头道:“有道理。”

“第二个疑点,阿史那同姜掌管清运渣土和使用杂役,是张三等人的顶头上司。

他完全可以通过正当的手段向王三四人借取或骗取腰牌,又有什么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在司工台内将四人杀害呢?”

韦缙云:“这个问题儿也曾想过,但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那您说这是为什么?”

韦韬世道:“只有一个解释,凶手不是阿史那同姜。”

韦缙云吃惊地道:“不,不是阿史那同姜?

可今天下午勘察现场时,父王曾说过,阿史那同姜为了送阿史那欲谷逃走,这才杀死张三等人,夺取腰牌,盗走马车。”

韦韬世微笑道:“那不过是敷衍之词。如果四名车夫真是阿史那同姜所杀,你想一想,他们应该是死于何时呀?”

韦缙云沉吟片刻道:“儿是昨日午末在城门见到司工台的马车,如此回溯,四名车夫就应该死于昨日午末之前……”

韦韬世接口道:“可验尸结果却表明,四名车夫是死于今日凌晨的丑时,这中间相差了五个时辰。”

韦缙云愣住了:“这,父王的意思是……”

韦韬世道:“你想一想,如果阿史那同姜能够在昨日午时前,通过正常手段从王三等人手中取得腰牌。

他怎么可能在五个时辰后将这四人杀死?”

韦缙云试探着答道:“也许是他怕事情败露,这才杀人灭口。”

韦韬世指点着:“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此事已经败露,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查案的矛头指向阿史那同姜。

他为什么要铤而走险,杀人灭口呢?”

韦缙云沉吟道:“如果能够证明阿史那同姜就是玄武,这一切便都合理了。

玄武在驿站险些被捕,回城后他害怕四名车夫泄露秘密,便行杀人灭口之举。”

韦韬世道:“于是,我们又回到了先前讨论的问题,阿史那同姜究竟是不是玄武?

记得你昨夜曾说过,听玄武说话的口气,一定是个当官的,而且不是小官。”

韦缙云点点头:“是的。”

韦韬世道:“就凭此人能够了解到我们的行动目的,以及我与元庆的师徒关系,可以断定,他绝不是阿史那同姜这种不入流的小角色。”

韦缙云深吸一口气道:“不错。我的确忽略了这一点。”

韦韬世继续道:“你再想一想,阿史那欲谷不远千里,甘冒奇险潜入长安,会不会只是来见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司工台后巷总管?”

韦缙云似乎明白了点儿:“这个玄武定是朝中大员,这一点绝对可以肯定。”

韦韬世道:“再有,你对我说看到玄武敲击阿史那欲谷的房门,是吗?”

韦缙云一拍脑袋道:“玄武的手绝不是残疾,这是儿亲眼所见!

哎呀,父王,我真是服了,一点小小的细节您也不会忽略。看起来,阿史那同姜真的不是玄武。”

韦韬世点破道:“阿史那同姜只不过是个帮凶,而不是整个阴谋的主角,更不会是阿史那欲谷叶护潜入长安要见的人。”

韦缙云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