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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历史 > 隋唐鼎革 > 第677章 飞渡镇(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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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韬世接着说道:“第二种状况是,马书生在外面杀了人,那么,他只需将死者弃尸街道,又何必多此一举地割下死者的头颅?

更有甚者,竟抱着这颗鲜血淋漓的人头在街道上缓步徐行,见到里长和甲丁后,非但不思逃走,反而迎上前来?

这一切完全不合逻辑,也不是正常人应有的思维。”

武元庆点了点头道:“不错。”

韦韬世道:“再有,马书生是空着双手到于屠户店中买猪头的,这一点得到了于屠户的证实。

而里长发现马书生怀抱人头在街上行走,距离马书生从冯屠的店中出来不过一盏茶的工夫,这么短的时间内,马书生是不可能在半途中杀死一人,又将此人的头颅割下的。

而且,马书生的家距于屠户的肉店很远,一盏茶的工夫不可能回到家中放下猪头,换上一颗人头再跑到街上来,这样做既没有足够的时间,也没有任何意义。

但为了保险起鉴,我还是让里长率人到马书生家中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死者的无头尸身。

事实证明了我的判断,在马书生家中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于是,我断定马书生不是凶手。”

武元庆点了点头。

里长长吁一口气道:“好家伙。我说先生,不瞒您说,您说的这些,我是一点儿也没想到。要说您这脑子,可真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

韦韬世笑道:“至于对于屠户的判断就更简单了。如果那颗淌血的人头是他递给马书生的,那么肉店柜台下的地面上一定会滴有血迹。

然而我们细查之下发现,于屠户的店门前没有任何染血之处,此乃其一。

其二,死者头颅的脖颈处伤痕累累,这就证明凶手在割下死者头颅时,一定很费了一些力气,至少砍了十儿刀,才将头颅斩下。

而大家都知道,对于一个整日杀猪宰牛的屠户来讲,斩下人头并不比斩下猪头和牛头来得费事。

只需用摆放在肉案上锋锐无比的厚背砍刀用力一劈便可了事,他又何至于连斩十几刀才将死者的头颅割下呢?

难道是因为他杀人后心情紧张,下手时才会拖泥带水?”

韦韬世喘了口气,接着道,“于是我想到,如果凶手真的是于屠户,那么他店中的那些刀具一定会告诉我些什么。

因为一把在脖颈上连斩十几下的钢刀,其刀锋之处,一定是卷了刃的。

于是,我在冯屠店中仔细地检查了所有刀具,发现这些刀具不但摆放得很整齐,而且每一把都非常锋利。

而在其家中也没有找到任何其他凶器,当然也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

武元庆道:“不错,我们仔细检查了于屠户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韦韬世点了点头道:“此时,我又想到了马书生。他一定是在惊慌之下遗漏了什么细节。

果然,马书生对我说起,在抱着猪头回家的路上,从一条小巷中蹿出了一个人,二人相撞倒地,马书生的猪头也滚落在旁,当马书生再次拾起猪头往家走时,那原本包在荷叶中的猪头便已变成了人头。

于是,我让马书生引我前赴小巷口勘察,果然发现了很多处血迹,由此,于屠户的杀人嫌疑便被彻底排除了。”

武元庆点了点头:“是这样。”

里长道:“老先生,我还是不明白,那人头究竟是怎样跑到马书生手里去的?”

韦韬世道:“当我勘察了下小巷之后,便做出了一个假设。

当时街上一片漆黑,马书生抱着猪头正走着,这时一个人也抱着一个荷叶包从前面的小巷口窜了出来,正与马书生撞了个满怀。二人几乎同时摔倒在地。

马书生手里的荷叶包滚落到那人身旁,而那人怀抱的荷包也飞了出去,滚到了马书生身旁。

那人慌慌张张跳起身来,抓起身旁的荷叶包急忙跑了,却没有也不敢打开看看是不是拿错了?”

“而马书生也就捡起了地上的那个。”说着,韦韬世的目光望向了店伙计道,“我说得不错吧?”

店伙计看了看刘二,哆嗦着点了点头道:“没,没错。我跑到运河边,把荷叶包打开来一看,里面竟然是个猪头。”

刘二看着他恶狠狠地道:“没用的东西,事情坏就坏在你身上!”

里长望着伙计惊讶地道:“在巷口撞倒马书生的就是他!”

韦韬世道:“正是。这算是个真正的巧合,也可以算得上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

武元庆道:“先生,您怎么会想到杀人凶手是这飞渡店的主仆二人呢?”

韦韬世道:“得出以上结论后,我判定凶手一定就是那个撞倒马书生,错拿荷叶包的人。

可这个人会是谁呢?如果我们从此人的身份人手,会遇到很大的困难。

因为马书生没有看清他的脸,而且,当时街道上也没有任何人看到此事。

于是,我想到了从死者的身份进行推论。

我在小巷口曾经问过里长,马书生的家里是否有什么可疑的东西,答案是否定的。并且里长很肯定地对我说,死者是外地人。”

里长道:“不错。”

韦韬世道:“你们想一想,一个外地人来到飞渡镇,不外乎两种情形,第一种,他是来投亲靠友的;第二种,他途经此地住上几天便要离去。”

里长点了点头道:“是啊!”

韦韬世道:“如果死者是前来投亲靠友,那么他势必会住在亲友家中。

如果杀人凶手是死者的亲友,在自己家里将死者谋害,那么,他完全可以将死者的尸身就地掩埋。

或等到夜深入静时,将尸体拉到附近某处荒地埋掉,又有什么必要大费周章,斩下死者的头颅?又有什么必要抱着头颅在街道上飞奔呢?”

武元庆缓缓点了点头:“与您方才排除马书生杀人的情形相同。如果死者是在外面遇害,那凶手只要弃尸街镇即可,更不必割下头颅。”

韦韬世道:“完全正确。于是,我想到了第二种情形,死者是途经此地,住上一两天便要离开。那么,他会到哪里投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