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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历史 > 隋唐鼎革 > 第399章 左天成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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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国公府正殿之内,只有左天成与王薄二人。

“先生,如今诸文武皆称忠儿为长,此事你以为如何?”左天成动了动搭在头上浸透冷水的毛巾。

如今左天成头疾日益严重,不知何故引起高烧。

王薄咂咂嘴,欲言又止。

左天成咧嘴强笑道:“嘿,孤与你乃故交弟兄,共同起事这许多年啦!不必遮遮掩掩,如实告之。”

“大帅,若论继承者,如今当属忠公子。”王薄很现实的说道。

毕竟左正是回不来了,王薄派去天节府的人手都丢了性命,可见天罗监已经察觉了王薄的动机。

论心机权术,兵法韬略等等等这些诸侯必修的本事,左忠一定比左义强。

左义能强过左忠之处,唯有舞文弄墨。

左天成长吁短叹道:

“唉,我……明白……明白……然则,我实在放心不下呐。”

左天成共十子,能上的了台面的也就左正、左忠、左义。

王薄自然知道左天成的忧虑,左忠的阴狠,跟左天成如出一辙。

更何况左天成有意打压左忠这么些年。

那左忠一旦继位,只要能威胁到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同胞兄弟左义也不在话下,更别说其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们。

王薄沉吟不语,良久才开口道:“老臣,愿领浑天密探保诸位公子周全,请大帅放心。”

左天成要的就是王薄这句话,旋即点点头说道:“知世郎,知我啊!

待我大去,便将金刀赐予你,浑天铁卫上下为先生所调遣。”

这就是给了“尚方宝剑”了,可以说上斩昏君,下杀奸臣啦!

王薄急忙跪地谢恩,并起誓道:“臣,领命!若诸公子有失,万劫不复!”

左天成淡然一笑,猛然间表情一变:“请起……请起吧!呃……痛煞孤也……”

听到左天成痛苦的嘶吼,偏殿的的医官带着一众侍者匆匆而来,急切的说道:

“齐国公,今日兖国公操劳过度,必须要歇息啦!”

王薄急忙施礼:“大帅保重!臣,告退。”

众侍者伺候左天成安睡,皆退出殿外了。

其中自然有左忠的眼线,这小厮匆匆忙忙去了,定是去向左忠报信。

这厮并不知道左天成与王薄说了什么,只是要告知左忠,左天成高烧不止,病体沉疴,一日不如一日了。

左忠获悉此事之后,急忙召来三友:左天斐、左铄、左镐,前来商议。

“父亲病情不容乐观,明日我理应率领众家兄弟前去探望,尔等以为如何?”左忠表情虽然凝重,但心里却不胜欣喜。

三人皆频频点头道:“大郎君此举甚善。”

左忠听到大郎君这三个字,别提多美了,毕竟立长不立幼呐,没了左正,自己便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左天斐又说道:“贤侄理应早去,不可让他人捷足先登。”

左忠拍案而起,言道:“叔父此言有理,明日天不亮我便要在殿外等候。

至于我那些弟弟们,尔等去知会一声便可。”

不管左忠如何筹谋,韦韬世必须要有所动作了。

韦韬世拿过书信,频频点头,说道:“现如今的兖州,可不再姓左了。

通知虞世南好生治理兖州,大小事务不必报孤,他可自行便宜之权。

让郑龙吟、郑龙啸带领徐州人马兵驻琅琊,随时准备进攻昌邑;

伍豋的连云水师所部也可以登陆了,直接进攻东莱;

秦琼部攻泰安、罗成部攻博阳、裴行俨部攻章丘;其余诸将随孤直攻临淄。

各部快去准备,明日出发,散了吧!”

韦韬世终于发起总攻,各路人马势如破竹,一日之内,青州境内连破数城,急报传至临淄兖国公府。

左天成看过军报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韦略此次雷厉风行,不同以往那般谨慎,看来是获悉了我时日无多啦!

先生,传我将令,让所有的兵马都撤回来吧,不要再做无畏的牺牲。”

王薄老泪纵横,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转身而走。

“我……我儿……”左天成呼唤一旁落泪的左义。

左义跪在左天成病榻之前,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左天成看着左义,万分的无奈:

“唉……有何悲伤?!我还没死呢!你若这般……如何承继兖国公之位呢?你兄长岂会饶你?!”

左义抽泣着说道:“父亲……儿愿将兖国公之位让与兄长!”

左天成声嘶力竭的呵斥道:“逆子,不可胡言!!你若如此,更无生还的可能。

承袭了爵位,你那些叔伯还会辅助于你,若让你二哥得势,他定然不会饶你!

切记,断然不能让步……下去吧……去吧。”

是夜,兖国公寝殿。

谯楼上鼓打三更,左天成只觉头目昏眩,乃起身,伏几而坐。

忽闻殿中声如裂帛,左天成震惊无比,忽见韦韬世率众将剑拔弩张,立于愁云之内,隐隐闻索命之声。

左天成急拔剑望空砍去,忽然一声响亮,震塌殿宇西南一角。

左天成惊倒,昏迷不醒。

待近侍前来,将其救起,遂迁于别宫养病。

次夜,又闻殿外男女哭声不绝。

至破晓时分,左天成召群臣议事:“我在戎马之中三十余年,未尝信怪异之事。今日为何如此?”

王薄奏道:“魏公当命道士设醮修禳。”

左天成感叹道:“圣人云:‘获罪于天,无可祷也。’天命已尽,安可救乎?”遂不允设醮。

翌日,左天成只觉气冲上焦,目不见物,急召左天就商议。

左天就至殿门前,忽见秦琼、罗成等将立在阴云之中。

左天就大惊昏倒,左右扶出,自此得病。

左天成仰天长啸:“天亡左家!天亡我也!”

左天成本就病入膏肓,如今又遭噩梦缠身,在身体与心理的双重折磨之下,奄奄一息。

王薄与众文武齐到,听从遗命。

左天成释然微笑,言道:“左某纵横天下三十余年,敢称无敌,唯有韦略韦韬世可与我匹敌。”

言毕,长叹一声,泪如雨下。须臾,气绝而死,寿六十三岁。

“大帅……大帅……”大殿内顿时泣不成声,王薄即刻安排丧事,且按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