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醒醒。”
本来与周公共赏诗词歌赋、举杯相邀、品茗高歌的辛念,被一声“念念”无情吵醒。她瞬间就想爆粗口骂人,但仔细一想,她又不是酒荀,更不是酒荀的徒弟,算了,师父说骂人不好。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使劲儿睁开眼皮,下意识外头去看窗户外面。
呵!呵呵!呵呵呵!
一连冷笑几声后,她眼神幽幽,恨不得把眼前的狗东西撕碎了!
真是想不到,究竟有什么天塌了的大事值得你在大半夜扰人清梦,你今天必须要跟我说,说不出来我就拿针扎死你!
叶延完全不知道,现在他在自己媳妇眼里已经变成了半个死人,继续不要命的说着:“快起床了,香凝马上过来了。”
辛念眼皮眨了下,嘴角勾起一抹阴邪的笑,冷冷的问:“香凝过不过来跟我睡不睡觉有什么关系?”
叶延听出她的不悦,倏地一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笑道:“醒了没?”
辛念:!!!
瞬间脑袋就跟没煮熟的粳米粥一样,米是米,汤是汤,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她晃晃脑袋,眼神略显迷茫,“你这么早叫我起来做什么?”
“叩叩……主子,时辰到了,您该出去了。”不等叶延回答,香凝的声音透过门缝飘进来。
辛念凝眉,面带疑惑,看着叶延在她头顶胡乱揉了一把,又捏了捏她的脸,转身大步离开。
“王妃,我们得快些,主子说要你多睡会儿,不让我早点过来,时间快赶不及了。”小丫头一边口吐金莲,一边摆弄着一大盒子的瓶瓶罐罐。
辛念不解,但也尽力配合,按她说的在镜前坐下,任由她把自己的头发拢到后面,用湿巾帕擦脸。
“到底出什么事了?”
闻言,香凝手下一顿,狐疑道:“主子没跟王妃说?”
辛念摇摇头,“说什么?”
“今日大婚啊!”
辛念:“???谁大婚?”
香凝不知跟哪个嬷嬷学的,两手在膝盖上一拍,嘴里的声音极其自然的冒出来:“诶呦,还能是谁,当然是主子和你啊!”
辛念:!!!
想起来了,前天她跟叶延提起,说“我们成亲吧”,他竟然真的……关键是他们都成过亲了啊!她的意思是……啊啊啊!
怎么办,她要成亲了,她却不知道!
心慌,气短,乏力,头晕,眼花……
“王妃,你好好坐着,别东倒西歪的,粉都扑得不匀称了。”香凝催促着,手中动作不停。
过了不大一会儿,林嬷嬷才匆匆进来,“王妃,”她看了二人一眼,着急道:“还没好吗?”
“快了快了,马上就好。”香凝几近癫狂的在辛念脸上涂涂点点,“好了好了,嬷嬷快来帮王妃挽头发。”
辛念就跟个小鸡崽子似的,任人摆布。
不过,她一点都不在意,因为她没意识。
她目前正沉浸在: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又大婚了!这算不算……改嫁?不嫁平阳王了,嫁给了叶延?好像也不对,这两个是一个人,那这算什么?小孩子过家家,想成亲了就成一次?这样说也不对……
“好看好看,”香凝拍着巴掌,小跑到门前,悄咪咪的看了辛念一眼,从长林手里接过嫁衣。
林嬷嬷嗔笑道:“香凝姑娘在熟悉的人面前惯是顽皮,但在不熟的人面前,那张脸冷得都差掉冰渣子了。”
辛念被逗笑,“我最初进王府的时候,还被她的架势吓着了。”
“嬷嬷,鞋子忘了拿了。”长林在门外出声道。
林嬷嬷一拍脑门儿,“哟,我这记性。”她赶忙开门,接过放鞋子的托盘。
不像香凝偷偷摸摸的拿身子挡住嫁衣,让她看不真切。林嬷嬷一拿到,二话不说就塞到辛念怀里,“这鞋面和嫁衣是王爷托栖川最好的绣娘做的,尺寸什么的也都是王爷收集的,还有这料子,也都是王爷亲自选的。”
“老夫人说为你们做不了什么,就纳了鞋底,王妃试试,可还合脚?”
辛念整个人都是蒙的,从叶延叫她起床开始,到现在老夫人亲手缝的鞋子,一时间,她忘了动作。
香凝嘴角勾起笑,“王妃,别傻着了,快点试试。”
辛念手掌覆上红色绣鞋,忽的掉下一滴泪,好在没有溅在鞋面上。
“这红色,很好看。”她自小就没有母亲照顾,不管是亲生母亲还是养母,都没有。
唯一让她感到亲近的,是卫六娘。
恍惚想起初到王府去给老夫人敬茶的时候,还是一种剑拔弩张的状态,如今才四个月时间,就……
“别哭别哭,今天是个好日子,七月初七呢,王妃应该高兴才是。”林嬷嬷笑着,“香凝,快别藏着了,帮王妃穿上。”
嫁衣,上一次穿嫁衣是什么情景呢?
背叛,绝望,鲜血,鸩酒。
因为失神,她甚至都没看清楚嫁衣上的花纹,只知道是一件红色的衣裳,配得上昭和长公主,也配得上平阳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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