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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在被窝里一手捂上自己的脸,然后嘴角弯起来,悄悄地拉下一个缝,透过那个缝,刚好看到陈雅心她们位置上发出的亮光。

这两个人已经在下面化半个小时妆了,还没有画完。

安宁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一骨碌爬起,飞快地下床。陈雅心听见动静,扭头看了安宁一下,安宁打了个手势,用唇语告诉她:“化妆。”

“假正经。”陈雅心挤挤眼睛嘀咕了一下,换了安宁一个夺命锁喉,再也发怒吃声音。

过了一会儿,林清的床铺稀稀疏疏开始有动静,叠完被子后,林清喊了下木琳,木琳也穿衣服起来。看到床下的三个人,木琳稍微有些惊讶,穿衣服的动作快了些。

“陈雅心,眉笔用完没。”安宁打好底,准备画眉毛。

陈雅心还在为安宁的锁喉耿耿于怀,拿起眉笔向着安宁嬉皮笑脸地舞来舞去就是不给安宁。安宁笑了下,站起来,陈雅心立刻一脸求饶地把眉笔递给安宁。

“安宁,几点啦,我们十点才集合,你们都现在起来,是不是有点早!”苏晓揉揉眼睛,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

“嗯,我们要化妆,你不划?”

“我不划,有那时间还不如睡会觉,我今天下午,”苏晓说了半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我突然想起来,今天下午约了苏维新。”

苏晓匆匆忙忙地下床,嘴里还嘟囔着她们都不喊她,让她睡那么久。安宁不理会她的碎碎念。最后一下,安宁拿起桌子角边的口红,涂在嘴上。然后,咋了咂嘴。颜色淡开后,对着镜子嘟了嘟嘴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双颊飞红。

她涂的口红是白瑾羽送给她的。那天糟心的晚饭后,白瑾羽说要给她一个礼物。过了几天,让她去拿快递。

他给她买了一套口红。

安宁抱着口红到宿舍,赢了一圈愤愤的带着嫉妒的眼光。安宁害怕地把口红小心地放进抽屉里,只拿出一只慢慢用着。

她平时不经常化妆的,因为不想浪费口红,就勉为其难的开始化妆。

化完妆,安宁把镜子盖上。走到苏晓身后,苏晓正在画眼影,她瞪了一眼安宁,没有说话。

“我已经好了呦。”

“嗯。”苏晓眨眨眼,“有男朋友就是不一样,都开始打扮自己了。”

安宁不否认,相反被苏晓这样说,安宁心里涌起一丝丝甜蜜。她趴到苏晓镜子旁边,两个人挨着看着镜子里的脸。

“我今天划的好看吗?”安宁忐忑地问,她对自己当然化妆技术在苏晓面前就是小巫见大巫。

“哎呀,比之前好多了,之前眉毛你都不会划。今天特别好看,”苏晓狡黠地眨眨眼睛,“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

安宁有些尴尬的移开,却被苏晓一把抓回来,她满脸八卦,贴在安宁耳边:“发展到那一步啦,上星期六晚上,你可是没有回宿舍。”

安宁脸一红,但是理直气壮:“没有,你想多了,我们那天只是打不到车了,刚好离白瑾羽家近,就过去住了一晚。”

“哦。两张床?”

“一张。”安宁颤颤巍巍。

“嗯,什么都没有发生?我相信你个鬼呀。你别告诉我你俩盖着棉被聊了一个晚上。”苏晓笑了笑,拍拍安宁的手,“长大了,长大了,不过要记得保护自己。”

安宁不再和苏晓争执。悄悄地回到座位上给白瑾羽发信息。

“起床了吗?”

“起了,在吃饭。”

安宁抬头看看天:“这么早呀。”

“嗯,想见你。”

白瑾羽现在越来越酒醉滑舌了。安宁关了手机。此时,其他几个人的装已经画好了,收拾了收拾,就往外走。

城西敬老院在郊外一处,幽静的不像话,环境很好,周围有许多花园和开垦后种上植物的苗圃。一眼望去,毫无阻隔,似天外天外桃园。

养老院的已经成立了很多年,设施有些老旧。走进大门,就看到茂盛的爬山虎攀爬的墙,稀碎的阳光发射到叶子上浓郁而又温柔。

再往里走,是一些老人锻炼身体的设备,一部分正在翻新,有的刷了漆,旁边围着栅栏,防止人走进。

这是第一次集体出来志愿活动。陆续进来后,学生们就兴奋地这瞧瞧,那看看,像一只只跳脚鱼。

“学姐,你们之前来过这里吗?”一个高高的女生跳到安宁身边。

“来过几次,估计里面几位老奶奶应该还记得我们。”

安宁领着众人踏过敬老院里一处小木桥,前面是养老院的大厅。听到外面的说话还声,一个中年女人从屋子里走出来。

那人穿着米白色的毛衣开衫,长的温婉和煦。手里拿了个水壶,走到门口,愣了一下,她有些犹豫。

“你们是虹市大学的学生?”女人提着水壶走过来,声音软软的似十几岁的少女。

此人是敬老院的护理员,姓文名雨。老家在虹市下辖的一个县城,一对儿女在虹市上学。她已经在敬老院呆了两年了,工作仔细,对老人也很照顾,老人们的家属都很信任她,亲切地唤她文姐。

“文姨,你不记得我了吗?”苏晓把帽子摘下来,理了理头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认识我了,上一年还是长头发。”

苏晓略带失望地安排了几个学妹把带的东西放在一个空地方。然后和文雨聊起敬老院的事情。

安宁和张宇在大部队后面跟上来。和文雨打了招呼后,就往敬老院住宿的地方跑。

上一年来这里的时候,她们遇见了一个很可爱的老奶奶。老人八十多了,还像个孩子一样,在花坛里摘个花戴在头发上,临走还送了安宁一副她写的字画。

住宿部在院子的西面,进屋是一个大走廊,打扫的干净,一点异味都没有,来往几个护工推着轮椅往出口走,轮椅上的老人时不时回头望着来往的年轻人。

人人都在负重前行,行到最后只留下步履蹒跚,行将就木。

安宁拉上张宇,走到那天相识的老人屋外,听到里面没有声音,就轻轻扣了扣门。

门一时没开,却听得身后:“你好,请问您是找陈奶奶吗?”

安宁点点头。

“她没法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