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柔这才意识到，原来眼前这姑娘，是换了身衣服就不打算认人了呀？
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特别到……我只要见过一次就会永生不忘！”
钟若寻才不信她鬼扯，作为姐妹，古柔与古楼很可能是拥有相同的天赋。
而调香师的首要条件就是鼻子一定要灵，但她也不能确定古柔的天赋是否能高到那个程度。
“你该不会……是记住了我身上的气味吧？”
古柔错愕，“你怎么会知道的？”
她的这项本领只有家族中人才知晓，并嘱咐她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难道是姐姐与别人说过？
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凉了半截。
钟若寻眸中的杀意一闪而逝，“让你记住的，是什么样的气味？”
她定定地看着古柔，调动念力去干扰古柔的意念，诱其给出真实的信息。
古柔默了默，对面之人的气场太强，她渐渐地支持不住了。
“那是一种很特别的味道，我也说不清是什么，但我第一次见你，那种味道就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骨子里一样……”
“柔儿！”
一中年男子横空出现，一掌打向钟若寻，将古柔拉进了怀里，满面担忧。
钟若寻随意地打出一道掌风，小手一旋，一枚小巧的灰色莲花便悬浮在她掌间，片刻后消散于无形。
中年男子眸中闪过惊悸，竟然可以轻易破解他的雾莲！
江湖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号人物？
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怎会有这等高深的内力修为，她是出自何方势力的天之娇女？
“爹，我有点累，好想睡觉。”古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
他看向了钟若寻，“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把解药交出来！”
“爹，我没事，就是这位姑娘说见过姐姐。”古柔很确定自己没有中什么迷药。
“你见过楼儿？”
浑厚的男声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平添了一分压迫感，而这于钟姑娘却是无碍。
她勾唇反问：“相思涯，古蔚？”
中年男子瞳孔一缩，相思涯避世也有些年头了，她如何会知道？
钟若寻浅笑，“雾莲穿心掌，这种功夫可不是谁都能学的，不巧，小爷恰好知道。”
她并没有收人不调查的习惯，夜王府海量的卷宗，可不是用来当摆设的。
确切的说，相思涯避世，是十八年前。
如果古楼当初说的话属实，那么十八年前，古楼应该已经在那位古夫人肚子里了才对。
抛妻弃子，也当非古蔚所愿。
古楼会出现在乾都，目的为何，真的是单纯的想为古夫人报仇吗？
“这位姑娘好眼力，还请告知小女的下落，古蔚，不胜感激。”男子声如洪钟，眸中隐有厉色浮动。
钟若寻摇了摇食指，“这位大叔……可不像是真心请人帮忙呀！”
古蔚冷笑，“小姑娘，行走江湖，得知道尊重前辈！”
钟若寻嗤笑了一声，“前辈？比谁胡子长，还是比谁头发白啊？”
当她没见过世面啊？
古蔚脸上的刀疤在怒火之下更显狰狞，“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刚才老夫可只用了一成功力。你还真以为，老夫就这点实力？”
“哦？”钟若寻挑眉，“那又如何？”
古蔚被她气笑了，“呵，老夫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爹！”古柔拉住了他，试图阻拦。
古蔚推开她，“大人的事儿，小孩儿别插手。”
古柔扶着脑袋，觉得头更疼了，人家姑娘可不才跟她一个年纪？
相思涯是剑道世家，铸剑术也很值得称道，避世之后，便是以铸剑维持生计。
但所铸之剑，皆不再打上相思涯的印记，想要专门去找相思涯的剑，就要靠手里的渠道了。
雾莲穿心掌，便是由铸剑术演变而来的一套掌法，这古蔚，显然已将此法修至大成。
这也代表着，眼前的古蔚，在剑道与铸剑术上，都有不低的造诣。
两道同修，可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
这令钟若寻，也是生了一些试探之心。
相思涯曾经是这天武江湖的顶尖势力，即使衰落了，它的掌舵人，应当也能排上大陆风云榜吧？
赤练在她的控制下纠结、缠绕，化作了一把火红的长剑，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妖异。
古蔚眸中闪过疑惑，用绫缎来作兵器的人他见过不少，但从未见过有人是这样用的。
因着对钟若寻身后背景的忌惮，他也没有下死手的打算，只是想要教训教训这狂妄的丫头。
抽出了剑，却未曾先动。
赤色长剑划破长空，急促的破风声阵阵逼近，路线诡异的剑气将他的退路层层封锁。
古蔚的脸色终究是变了，对方竟是在剑道一途也有如此修为！
他，轻敌了！
雾莲的数量在一朵一朵增加，银色的剑光不断闪烁，从密集到稀薄。
第一波的剑气慢慢溃散，古蔚的身上，已经有了不少的伤痕。
他持剑而立，最后一朵雾莲，也是威力最为强大的一朵，攻向了钟若寻。
他未曾想到，自己竟是被这小女娃，给逼得出了全力！
赤色长剑飞回，重新散落成柔软的缎带红绫。
钟若寻本想一掌将雾莲打散，却是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念力，正在蠢蠢欲动。
呵，它看上了这玩意儿？
犹豫了一瞬，便是将内力与灵力同时运转，将雾莲稳稳接住，禁锢于其中。
手掌缓缓收拢，像是一握，便将雾莲捏散，却是悄悄地，将其丢进了灵域空间。
古蔚嘴角抽了抽，别说将人拿下，他连片衣角都没摸着。
“爹，你没事吧？”古柔也没想到古蔚竟然会落败。
古蔚一动不动，因为稍微动一动，就是锥心的疼，这小女娃儿下手着实刁钻，专朝疼的地方招呼。
但都不会致命，摆明不想伤他性命。
这一相较，就更显得他没风度了，“爹没事，你怎么样了？”
“我也没事，已经不晕了，可是姐姐的下落……”古柔有些担心，自家老爹这就将人给得罪了啊。
古蔚转头，哪里还有钟姑娘的身影？
“哎哟！可痛死我了，柔儿快把金疮药都拿出来！”
古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