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苏颜走上前，握住他的手，缓缓开口。
“杀也杀了，不管怎么样，人死不能复生。”
方衍归这才像是有了一点反应。
他转头，看向苏颜。
悲痛的目光与苏颜的双眼撞在一起，他能清楚的看到苏颜眼里的担忧和关怀，那一瞬间，像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他不再硬撑着，伸手抱住她。脑袋埋在她的肩头之间。
声音沉闷的传了出来。
“他再也不会活过来。”
他的至亲，从此少了一个。
苏颜伸手，反抱住他。
“你还有我。”
方衍归这才紧紧的收紧双手，一丝一毫都不放松。
美惠藤子在惊慌之后，就看到了此时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她看得呆了。
最后看见方衍归对苏颜的态度，和对待其他人的截然不同时，她心里涌上了奇怪的感觉。
明明是那么残忍而又狠厉的一个人。
竟然唯独对一个女人不一样。
联想自己眼前的境况，她有些羡慕起苏颜来。
方衍归稳住心绪之后，已经是半晌之后了。
他握着苏颜的手，朝外面走去。
只不过，经过美惠藤子那个牢房的时候，顿了下，冰冷的目光投了进去。
美惠藤子紧张得心都快跳了出来。
他们这几个人，现在只有她没有死了。
难道下一个就是她了？
看出了她的担惊受怕，方衍归唇角不明显的露出几分讥讽，他的眸光更冷了几分。
但出奇的，他没有杀美惠藤子，而是收回了目光。
等到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
美惠藤子才瘫坐在地上，她喘了口气，像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
她竟然有些感激起来方衍归没有杀了她。
事实上，害得她被关在这里受尽磨难的人，就是他。
只是，回想一下。
他对她似乎真的比其他r本人更好，至少她没有关在水牢里，至少她三顿饭都有。
人活在困境里，就会感念别人一点一滴的好处。
哪怕那个人是敌人。
美惠藤子心里，就是这种想法。
督军府直接挂丧，这种关头，人人想着如何自保，没有功夫去管别家事情。
所以，就算是督军府发生这种事情。
去吊丧的人也没有多少。
方衍归和方墨庭跪在灵堂里，两个人跪得笔笔直直的。
于润芝只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仿佛自己并不是方家的人一样。
不过，她的目光三番两次的落在脸色紧绷的方衍归身上，眼里偶尔闪过深深的执念。
苏颜若有所察，朝于润芝那边扫了一眼之后，才继续烧着纸。
方衍归一跪就是大半天，最后苏颜怕他撑不住了，无论如何都要他回房间休息一下。
他这才起身，朝后面走去。
于润芝见他没有人跟着，眼眸微闪，片刻后，也紧随而去。
苏颜这才朝她消失的方向扫了一眼。
方衍归几乎是心情麻木的进了房间，他直接躺了上去，脑子里嗡嗡嗡一团糟。
身旁突然有脚步声响了起来，他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于润芝朝自己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