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走到姬夜欢身侧站定，就如他以前每一次站在姬夜欢身边一样。
就在姬夜欢以为十七不会答话时，十七开口了：“属下被传送到了混乱地带。”
混乱地带每一个人都是亡命之徒，当初仅仅是中级灵宗的十七想要保命，吃了无法想象的苦头。
最艰难的时候，他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姬夜欢眸光动了动，转头看向身旁身材挺拔的侍卫。
十七也看着她，漆黑的凤眸中，没有波澜的平静。
姬夜欢倒了一杯茶，递到十七面前。
十七接过去，眼眸微垂。
茶水微烫，放在手心里，顺着掌心，熨帖了因受伤而发冷的身体。
这是公子第一次给他倒茶。
十七神思有些恍惚。
他是不是已经其实已经死了？
或者是在做一个美好的梦？
耳边传来少年清越淡然的声音：“你活下来了。”
十七身体一震。
对，他被传送到混乱地带，在九死一生的情况下艰难活了下来。
现在，他回到了公子身边。
十七低声道：“是，属下活下来了。”
似乎是因为确定自己已经安全，一直强撑着的身体一阵困倦。
“好好睡一觉吧。”
清透悦耳的声音，仿佛温暖的怀抱，围绕在身边。
回过神来时，十七已经躺在了床上。
姬夜欢站在床边，看着几乎秒睡的玄衣侍卫。
“你真的没有一点怀疑？他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
“就算是又如何？”
夜凰一愣。
原来姬夜欢并不是没有怀疑，而是，不在乎？
“就算他是那个黑衣人，只要他没有做背叛我的事，我都可以放任不管。”
夜凰撇嘴。
“你怎么知道他有没有背叛你？”
当时在街道上看到的那一抹玄衣身影，可不是错觉。
“若是他背叛了我，我会亲手杀了他。”
姬夜欢淡淡说了一句，转身准备再去炎皇佣兵团一趟。
手腕突然被抓住。
姬夜欢转头，看到床上的十七睁开了眼。
他看着姬夜欢，眼底却一片迷蒙，没有焦距。
“不要走。”
姬夜欢动了动手臂，手腕上的力道加重了些。
“不要走……公子。”
十七执着地看着她，即便眼底什么都没有。
姬夜欢轻轻勾了勾唇。
似乎，受伤之后的十七，会格外脆弱。
姬夜欢在床边坐下，被抓住的手腕平放在身侧。
似乎是感觉到身边之人不会再离开，十七又闭上眼，手却没有松开。
姬夜欢闭眼小憩了片刻，听到十七的呼吸变得悠长后，试着动了动手臂。
抓住手腕的手在她动的那一刻，迅速收紧。
姬夜欢有些无奈，问夜凰：“北堂掣的骨头可还好？”
夜凰道：“还好，保持着欲碎不碎的状态。暂时应该不会散架。”
姬夜欢淡淡嗯一声，干脆直接就这般坐着睡了。
……
十七做了一个梦，那个梦美好得让他不忍回忆。
因为，太过虚幻。
就连在梦中，他都明白，那是梦，美得不真实。
当清醒过来时，十七看到自己正握着少年白皙的手腕，一瞬间以为梦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