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停在山道边，溪水沿着密集的石头缝缓缓地流入河湾，溪流潺潺，仿佛唱着一首动听的歌曲。
斜靠在车门上，合了眼的男人睡得并不深，迷蒙间依稀听到车外沙哑的男低音，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五公里越野，这么快就跑完了？
冷哲单手拖着脑袋，眼睑微颤，随着耳边逐渐清晰的声音，覆盖的眼皮缓悠悠地睁了开来。
漆黑的眸子宛如黑夜，眼珠微转，昏暗的路灯映射出了他眼里尚未消退的红血丝。
困觉的模样看起来疲惫不堪，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与生俱来的那股霸气。
打开门，单脚踩上碎石路。
咔嚓。
石子儿在脚底发出轻微的脆响。
冷哲双脚站定，手掌把着车门边缘，手臂交叠，伟岸的身躯前倾，下巴搁在手臂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远处那支背着铺盖卷，站的如同铁松，梗着脖子唱着大合唱的队伍。
要说急行军结束后为了缓和气氛，拉支歌也没什么稀奇，关键稀奇就稀奇在唱歌的队伍前面居然还有人打拍子。
嗯——
打的还挺有样儿。
冷哲掀起唇角，凝神看着那前后上下左右手臂舞的有板有眼的“指挥家”。
“臭小子。”
耍枪弄棍他看得多了，却没想到过年唱个儿歌都能跑调跑到爪哇国去的中尉居然还会打拍子，究竟是他想象力不够，还是物以类聚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
国要强！我们就要担当！战旗上写满铁血荣光——
将士们！听党指挥！
能打胜仗作风优良。
不惧强敌，敢较量！
为祖国决胜疆场……”
皎洁的月色下，桀骜的脸庞汗珠颗颗滚落，挂在下巴上，晶莹剔透。
“唔——？”
似乎感觉到身后的两道锋芒，负手而立的女人扭头，投过来的视线中带着疑问。
挺好。
冷哲扒着门边，没有动，嘴唇蠕动，做着口型说道。
借助月色，看清楚他的唇语，简璃头一昂，脸一转，心底忍不住偷乐，那还用说么，她简璃想的招，哪儿有不好的。
瞧见她那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冷哲弯了弯唇角。
当一曲结束，龙二少甩着快要酸掉的胳膊，龇牙咧嘴的转头征询某大教官的意见。
“有人说你们唱的不错。”
简璃眯着眼睛笑的特渗人。
“拉倒吧。”
最不喜欢的就是口不对心，龙岩智才不管她是真损人还是假夸奖，为了保险起见，他直接泼了一盆凉水：“完全不在调上，还说什么好。”
“他们没在调上吗？”
简璃拿起挽着哨子的手掌敲了敲脑壳：“为什么我听着没跑调呢。”
“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呢？
龙岩智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才算合适。
“因为她五音不全。”
“呃，对，就是因为你五音不全……啊……全……”
“干嘛不继续说了。”
身后，清冷的声音夹着夜风传入耳朵，后背似有冷风刮过，冷飕飕的使得他头皮发麻，咬紧了牙。